且说白复写完奏表,表上尽数麾下毛遐、白瞻、柴其、宇文导、白里、侯莫陈顺、赵哲、全不法、贺拔等战将在此战中的功劳。
表举毛遐为岐州刺史、白瞻为行台尚书侍郎、柴其为豳州刺史。
宇文导、白里等将领均有表举。
吹干墨迹,放下毛笔,将奏表卷好,轻舒一口气,正准备派人送往洛阳,突觉胸口气短闷燥,喉咙发甜。
竟一口鲜血喷出,污染了整个案几。
“都督!都督!”
堂下随白复处理政事的官吏连忙冲上去。
白复将手中沾染了些许血滴的奏书交给一名主簿,勉强说道:“将奏书送往洛阳。”
然后晕了过去。
听闻白都督昏厥,手下的毛遐、白瞻等人急忙入府看望不提。
却说尔朱荣自从驱逐白颢、重新将白黎奉送入洛阳后,自己仍旧居晋阳,遥控洛阳。
仍然以白元木为心腹,操控洛阳的一切。
当白元木正在处理政务时,有人将白复的奏表呈上,白元木仔细阅览后,自认为无法决断白复这种尔朱荣麾下大将的事。
遂让人将这封奏书与其余需要转递尔朱荣的奏书,全部送往晋阳。
正巧白黎走了进来,想要看看这些日子的奏书,于是让白元木将最近的奏书递上来。
却被白元木拒绝:
“天柱大将军驱逐了暴乱,奉还陛下于国都不久,乃国之要臣。
是故自古圣人垂手而天下治,是因为能够信任重用贤能之臣。
陛下乃圣君,这些事情不应该由陛下来处理。
而应该修身养性,倚重要成,如此想必天下就可以很快安定下来了,也能够不负夏室历代祖宗之望。”
白黎盯了白元木很久,但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畏惧,只得悻悻而归。
见白黎走了,白元木不由得露出轻蔑之色,一旁的属官担心道:
“他毕竟是天子,我们如此作为,好吗?”
白元木冷哼一声:
“有天柱大将军在,他才是天子,没有大将军,他什么也不是,看不清局势的人,何其愚蠢。”
随即也不再理会,重新开始处理地方送上来的奏书,以及书写任命书,完成尔朱荣交给他需要安插在各个部门与郡县的官员。
这边走回寝宫的白黎十分愤怒,不禁怒道:
“不过是尔朱荣的一个家犬,安敢在朕面前犬吠,不知死活,朕早晚必杀之。”
“陛下,噤声,小心被大将军的耳目听了去。”
白黎回头望向提醒自己的宦官,快步走上去抓住他的衣襟怒斥道:
“难道你也是尔朱荣的人吗?”
宦官连忙拼命摇头:
“陛下,奴婢是您的家奴,一辈子只能有您一个主子,哪里敢有二心呢?”
“哼。”白黎放下宦官,脸色略微转好:“这天下总算不全是貮心之人。”
随即又觉得国家没落,不禁999999喟然长叹:
“可是也只有你了,难道我夏室江山,就快要拱手让于尔朱氏了吗?”
看着白黎开始掩面而泣,宦官眼珠转动,心中有了决定:
“若陛下说忠臣的话,奴婢倒有一个人选。”
“何人?若果有忠贞之士,朕必定引以为臂膀,与之共复夏室。”
“禁军统领夏洪恩,乃宗室之后,素有忠名,只是无奈没有志同道合之人,只能委身奉贼。
但奴婢有一次见其在独自一人于宫墙旁仰天长叹,恨不能杀贼兴复白氏,以报皇恩,故才知其忠义。”
白黎听后十分激动,于是找了一个日子,言自己要出游,让禁军护卫左右。
见白黎只是想要去往近郊散心,白元木也没有在意,只是吩咐禁军统领夏洪恩仔细看护,勿让天子出事。
游猎中,白黎避开旁人,单独召见了夏洪恩,诉说愁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