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不过法师不愧是高僧,竟能亲受佛言,孤走遍诸多寺院,还没有见过与护国寺相同者。
看来护国寺才是佛门圣地,其余寺院只是招摇撞骗,从今后孤要好好审视与护国寺的关系了。”
此言一出,白稳身后其余寺院的僧人顿时面露不豫,看向护国寺眼含凶光。
慧圆顿时大汗淋漓,只得打哈哈请白稳入寺。
谁知,刚一踏入大雄宝殿,只见得满殿金光闪闪,十数座数米高的金佛各持姿态,立于莲花座上,眼神不一。
“宏伟,依孤观之,佛经中所言,西天之须弥山也不过如此。”
听得白稳如此赞叹,慧圆心生喜悦,只是不断谦虚。
但殿中众人没有高兴多久,就见白稳突然遮面而泣。
慧圆只觉得手足无措,只得随着众人询问白稳何故。
白稳擦了擦眼角的泪渍,叹息自责道:
“今日见贵寺之大殿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不由得思及淇阳皇宫,可叹陛下一国之君,竟然所住宫殿不及此殿万一。
适才慧圆法师说之所以能够保持如此绚丽,是因为每年都会进行修缮。
怜之,我大夏皇族自立国以来,所修宫殿不过一宫,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更是没有维护过皇宫一次。
竟至于殿外常有瓦砾掉落,勤俭节约至此,孤实在难掩心中悲悯。
如今看来,世俗之人清静更胜世外,世外之人所欲更比世人千万倍不止。
此非孤心中所向,不愿久留也。”
说完白稳转身而走,身后一直跟着的文武官员、士人高僧也都摇头而去。
只留得慧圆在原地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整场参观,也就只进入护国寺数十步而已。
随着白稳的离去,太子参观护国寺的一行事情,被有心人全景全貌的传扬了出去。
河南之地的众人都知道了大夏皇室的节俭,以及如此喜爱佛学的太子,竟然被护国寺的富丽堂皇所劝退,造成了对佛教的坏印象。
眼见佛学好不容易有机会登顶中枢,超越道教,竟然被护国寺破坏。
这让护国寺在河南佛教圈名誉扫地。
再有护国寺是佛祖在世间的唯一圣地,也被传扬了出去,这让同为佛门的其他佛寺对于护国寺愈加不满。
即使慧圆再三向其他寺院的主持说,这都是白稳的阴谋,最终是为了铲除佛门,弘扬道教。
开始其他寺院还很相信,但自从白稳聘请大悲寺高僧为东宫佛学讲师后,便认为慧圆在找借口。
而白稳之所以重视大悲寺,实则大悲寺与河北的琉璃寺一脉相承,是禅宗一脉,主张清修。
因此大悲寺算是河南诸寺中的异类,寺中只有武僧,用以护院,而没有僧兵,也不接受当地豪强的土地。
佛学造诣极高的大悲寺,在洛阳周边享有极高的声誉,也因为懂得进退,颇得朝廷的支持。
七月
已经在开封停驻了四个月的白稳,突然宣布将在开封举行佛门法会,并聘请河北名寺琉璃寺主持,以及大悲寺主持作为法会主持。
如此佛门盛会,自然惹得河南河北各地僧人趋之若鹜。
一时间,开封遍地秃头僧人。
但河北僧人与河南僧人十分好分别,河北僧人喜着灰白僧袍,单人单行,只是一木钵傍身,朴素至极。
而河南僧人喜着红金袈裟,衣着华丽,杵精铁禅杖,全身上下尽是佛宝,常有僧兵护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