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是秘书郎蔡房看到奏书悲戚难忍,造成响动,臣已让其回去休息了。”
“哦?是何奏书竟会让朕的秘书郎不顾场合,作出如此姿态?
让蔡房近前来,去把他看的奏书也一并取来。”
“是。”
作为皇帝,必须十年如一日的处理各地的奏书,是一件十分劳累的事。
当然昏君不在此列。
如今难得有趣事发生,白潜也乐得放松。
“臣秘书郎蔡房,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安。”
“朕安!
蔡房,朕且问你,因为何事哭泣?”
听到天子询问后,蔡房赶紧低头道:
“启禀陛下,事情原委是这样。
适才臣替陛下分拣奏书,竟然看到御史台李岩御史的上书,不禁感到惊奇,翻开祥观,被里面的内容感染,情不自禁。
臣死罪,请陛下治罪。”
白潜很快就抓到了里面的要点:
“御史李岩?此人你认识?既然认识,又为何对其奏书感到惊奇?”
“启禀陛下,不敢瞒上,李岩与臣本是同窗,一同在白学求学,因为同是微薄之身,故引以为好友。
之后我两一同结业,臣进入了秘书省,李岩入职了御史台,但私下我二人常有来往。
只是李岩在半个月前,已经去世了,如今又有奏书呈上,故臣感到奇怪。”
直觉告诉白潜,这里面不简单,眼睛不动声色的微眯了一下:
“闾丘寰,奏书。”
早就拿着奏书站在一旁侍立的闾丘寰,连忙双手将奏书呈给白潜身旁的中常侍邓煊。
邓煊又上到台陛,呈放到天子案前。
拿起奏书,细细观看,越往下看,白潜就越愤怒,看到最后,直接将奏书掷于陛下:
“反了,都反了!”
“陛下息怒!”
天子一怒,在场的众人,无论邓煊这个秩同三品的内朝官首,
还是闾丘寰这个秘书省三把手,甚至是可见的宫女、宦官、秘书郎都赶紧伏跪在地,瑟瑟发抖。
发泄了怒气后,白潜又陷入平静。
“邓煊!”
“奴婢在!”
“传严宣、苏户、鲜于岷、崔平之、白赋、张广入宫。”
“奴婢遵命。”
邓煊连忙起身,出殿传诏。
没多久,国相严宣、中书令苏户、尚书令鲜于岷、御史中丞白赋、廷尉张广,
还有今日没有上值的秘书令崔平之,几人前前后后进入宫中,一同觐见。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朕可不安。”
“臣等惶恐。”
白潜看着这几位国之重臣,冷声道:
“起来吧。”
将手中的奏书递给邓煊,让他交给严宣几人阅览。
等奏书轮到崔平之时,他不断的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水。
“崔卿,很热吗?
朕听说李岩的奏书去年就已经上书过一次,怎么你不知道?”
一听这话,头上汗水更加多的崔平之连忙跪拜道:
“启禀陛下,臣实不知?”
“如此说来,是有人阻塞忠谏之路了?”
几人低头不语。
“白赋,李岩是你的职属,你说说怎么回事?”
白赋见点到自己,连忙回答道:
“启禀陛下,李岩的奏书,臣在去年就看到过,也将其投入中书省,只是臣也不知为何后来没有回文。”
“这么说来,奏书是在中书省断的了?”
中书令苏户一听,立即跪拜道:
“臣死罪。”
“哼,还知道是死罪,别以为你是苏氏子弟,朕就不会惩办你。
要是真的知法犯法,朕让苏氏族长来说,看看他们培养的什么子弟。”
“臣死罪。”
不管白潜如何责骂,苏户只有这一句。
白潜被气得不轻:
“来人!”
“陛下!”国相严宣出列阻止道:
“此事臣也知道。当初在联席会议上,臣也是同意了压下纵马案,让有司低调处理。”
“陛下,臣也有参与。”
尚书令鲜于岷也出列道。
“好啊,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忠臣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一来,白潜也不得不考虑深层次的原因了。
“说说吧,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