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语气低落道:
“兄长,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住父亲呕心沥血,强盛的家族。”
司马师浑浊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凶光:
“司马氏与白氏不同,白氏凭借着千年的威名,白国的军队,有退路,不害怕皇权的清算。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一切都来源于皇权,可以说是汲取了皇权,才换来司马氏如今的繁盛。
若司马氏有一天没办法再压制他,就会遭到反噬,轻则圈禁驱逐,重则抄家灭族。
所以我们没有退路,从父亲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们就没有了退路,我们身在司马氏,注定与司马氏绑在一块。
司马氏生,则我们生,司马氏亡,则我们亡。
若想要保全家族,必定要先一步陛下动手。”
司马昭还没做出反应,司马炎与司马攸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当我去世后,你们要立即封锁消息,将家中秘密培养的死士全部召集起来.
首要的就是控制城门,其次包围皇宫和白府,只要白王、白公和天子在我们手中,我们未必不能如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天下。
随后清洗不与我们一同的敌人,彻底掌控雒阳。
只要中军在我们手中,地方上的姜维、文钦、白沙(白关之子)都不是问题。”
司马师将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计划,全盘托出,其余人都在认真聆听,分析利弊。
这时司马攸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父亲,那白王和白公怎么处理,一起杀了吗?”
“不可!”司马昭和司马师异口同声的说道。
司马昭解释道:
“就算是天子死了,白王和白公也绝不可以死,只可以软禁,不可以刀斧加身。
白王与天子不同,天子死了,刘氏诸侯不一定会来攻,白王死了,天下各处的白氏公族都会对我们司马氏口诛笔伐。
白国距离雒阳不过二百里,朝发夕至。
白国养士数百年,其底蕴不计其数,白氏大旗一挥,京师的十万大军,有多少能够听我们的,还犹未可知。
其次,那些原本倒向我们的世家,都会起来反对我们,他们是想要家族的利益,但是他们并不想要白氏倒下。
因为白氏倒下了,他们数百年来奉行的道义就倒下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记住我们司马氏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天下,而不是是秦末、两汉之末,四分五裂的天下。”
司马攸低头:“孩儿受教了,那为何不将白氏二公放归白国。”
司马师叹了口气:
“若将白王、白公放归,焉知他们不起兵反我,只是软禁,还能让白国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对于如何对付白氏,司马氏的三代领袖都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明面上司马氏对白氏百般刁难,一副生死仇敌的样子,但是内心里,不管是司马懿还是司马师,对白氏也是十分敬佩的。
不只是敬佩白氏坚守千年的品德,也是白氏能够保护一方百姓,保护亲族数百的魄力。
这是每一个世家家主都十分向往的,引以为平生所志。
原本的世家子弟是没有目标的,是白氏告诉他们,你们比之普通百姓,已经丰衣足食,没有什么担心的,所以你们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告诉了他们身为一个世家子弟该什么,看看我们白氏就知道了,治学、治家、治国、治天下。
可白氏又是他们前方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让他们是又敬又恨,十分复杂。
但白氏对于他们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大多是从白氏的公族中分裂而来,或是家族的兴复多赖于白氏的帮助。
就如同白氏的孩子。
白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为天下的祸害,却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劝阻,不断以身作则,告诉他们,一个真正的世家该怎么做。
绝不是只会欺负平民,兼并土地,垄断地方,打断上升通道,分裂诸夏,没有底线。
真正的世家,应该严于律己,志在天下,待人和善,与人友爱。
可天下又有多少能够做到呢,大多都深陷利益的深渊之中,成为为祸地方,扰乱朝纲的不法大族,不法豪强。
至于为什么没有一个可以与白氏比肩的,白氏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他们没有一个世代贤良的家主呢。
如果说刘氏皇族是天下的父亲,那白氏就如同天下的母亲,他不断地教育着天下人,什么是诸夏,一个诸夏之人,应该做些什么。
对待普通百姓,白氏的态度是和善的,你几乎看不到一个白氏子对待平民趾高气昂,而且多有帮助的举动。
对待世家,白氏的态度是严格的,白氏会帮助他们,但也会严格要求他们,要求他们不要作乱,不然白氏会果断舍弃他们。
对于天下,白氏是奉献的,至少白国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认为,白国,就是先秦诸子中的圣贤国度,一切都显得那样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