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田丰的一番慷慨激词,袁绍还没有说话,自誉为主公心腹、肚中蛔虫、为君前驱的小机灵郭图就出列对着田丰说道:
“哼,主公别听田别驾胡言乱语,他这都不是言过其实,而是弯曲事实。
据我所知,真实的情况和你所说的完全不同?如今下面的各家大户、大族在听说主公军资告急,为了天下,为了主公的大业,纷纷慷慨解囊。
有一些人甚至都将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祖产都卖了,为的就是要支持主公打赢这一仗。
好嘛,如今在你田丰的嘴里,这些开明士绅,无私大族,倒都成了豪强恶霸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主公,田丰此举简直就是在惑乱民心,意图断了主公的后勤,这是心向刘备之举,请主公将斩首,以儆效尤,以安士民之心。”
田丰的死对头郭图,好不容易抓住田丰的过错,如今对他开始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郭图是袁绍麾下有名的宠臣,他不仅是冀州大族郭氏子弟,更是此次冀州诸豪族大盛宴中的最大获利者。
“主公,郭图此言纯属子虚乌有之事,他在颠倒黑白,是想要迷惑主公之举,主公···”
“好了。”袁绍十分严肃的打断田丰的话,随即语气冰冷道:“是真是假,本公自有分辨,倒是你,不好好在邺城待着,为大军筹措好粮饷,反而私自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目的?”
“主公,我···”
“行了,本公不想再听你狡辩了,左右,与我拿下,打入牢狱,押回邺城牢狱,等本公击败刘备以后,再行定论。”
“主公,不可如此行事啊,这会丧失掉天下民心啊,主公···”
郭图看着以往与自己最不对头的田丰下狱,而且还是在自己亲手导致的,好不快活,这使得他本来看上去略显俊朗的脸,显得那样得意。
但是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上面,一个冰冷的眼光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牛羊。
“如今田丰被犯事下狱,负责大军粮饷的人出现了空缺,本公决议,任命主簿郭图为冀州别驾,专司负责筹措大军粮饷一事。”
郭图没想到如此美差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高兴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等出了袁绍大帐,一旁的另一名以往与他同殿为臣的谋士许攸凑了上来,讨好道:“恭喜郭别驾高升啊。”
郭图装腔拿调,微微一笑,好似满意道:“呵呵,好说好说,都是主公看重。”
接着许攸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郭图一听是生意上门了,立即轻咳一声,眼睛不错痕迹的瞟了眼四周:
“既然许主簿有事找我,此地不宜谈论,不如到我军帐中一叙,毕竟这不日,我就要启程回邺了。”
“哎呀,瞧我这脑袋,郭别驾,请!”
······
与之相比之下,袁绍后方频繁出现问题,而刘备的后方居然稳如泰山,当然这不是因为刘备的地盘上有泰山。
徐州,下邳,左将军府左侧的长史房。
“使君,这是青州别驾诸葛诞报上来的一则官文,是加急文书。”
白典头埋在一堆堆的竹简布帛中,房间中数名从事急匆匆的来来往往,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以及简单的一两句交代声,就只有翻阅竹简的“哗哗”声。
“说了什么?”
“北海郡有民动乱,当地官府以力镇压,死伤七人,有数十人受伤。”
白典停下了奋笔疾书的毛笔,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将毛笔放在陶作的笔架山上,接过布帛,就着烛火,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但是由于屋内光线确实不好,加上几案上堆积如山的书简,就显得更加昏暗。
一旁的一位从事见状,立即放下手中的事,三步赶作两步,提起自己面前的烛灯,凑到白典面前。
白典只是瞟了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眼睛略微大了不少,汇总与能够看清上面的字了。
“哼,什么乱民作乱,抵抗赋税,昨年不抵抗,前年不抵抗,如今没有增加赋税,为何会抵抗?
青州今年也没有旱灾,收成与往年齐平,再加上推广的农书,派下去的农官指导,不说增产多少,至少不会减产,岂会有民乱,我看就是这是夷安令伙同当地豪强私自加征赋税,激起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