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袁盱出列对着刘志建议道。
“陛下,不可啊,这段颎久在西北经营,使得西北诸将和各羌人首领只认段颎而不认陛下,这是为将者之大忌。
但是他却死不悔改,不仅坦然自若,甚至轻视陛下派去的使者,其心已经昭然皆知了。
这次羌人大破西北诸军,使得乱势而不可制,不正是体现了这种情况吗?羌人终究只是小患,若是又出了一个梁冀这该怎么办?
奴婢听说西北的羌人都是一些小部落,一个部落也不过千把人,不如派去一个小将,也能让羌人明白,哪怕是大汉的一个新将,也能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岂不是更能体现大汉天威?”
听到有人又想要启用段颎,宦官们坐不住了,这个段颎竟然敢骂他们是阉人,是只会口舌之辈,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司隶校尉李膺听到五侯之一的左悺,竟然将军事当儿戏,为了一己之私,竟至国家大事于不顾,果断出列道:
“陛下,切勿听此等胡言乱语,西北的局势对于大汉十分之要害,羌人屡教不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从永寿年间便有羌人不服王化,之前有张访老将军镇压,才让羌乱得以压制,张访将军离世后,一度不能制,好在有段颎能够接过张访将军的威势,使得羌乱没有危及汉边。
如今段颎被贬,西北局势再次糜烂,已经证明了羌乱不是一般人能够制止的。而且为了压制羌乱,朝廷在西北的投入还少了吗,致使国库空虚。
如果胡乱任用一新将,恐怕到时候羌乱愈加盛大,花费的财政就不可计数。到那时国库里拿不出钱来,还如何平定羌乱?长安又如何保证安全,大汉又如何能够平稳。
要知道大汉不止有羌乱,北边的鲜卑人如今野心勃勃,南边的西南夷也屡屡劫掠郡县,这些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俗语言: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请陛下三思!”
“哼,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分明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为了政绩和军功,夸大事实,要是真的有能力,羌乱又如何持续这么久?
要咱家看啊,你们就是想要蒙蔽陛下,想要结党营私,掌控朝政而已!”
“住口,阉宦之人只懂得媚上,陛下,臣要告发五侯任人唯亲,扰乱官制,还有他们的亲信在地方胡作非为,百姓苦之久矣!”
“陛下,切勿听信这些读书人胡言,分明就是他们嫉妒奴婢等人与陛下亲近,看不惯奴婢等人,可怜奴婢等人为了陛下,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除去了梁冀,到头来竟然落得个阉宦的下场,陛下,奴婢苦啊!”
“阉人,还想在陛下面前犬吠,别人怕了你,我王臣可不怕你们,别以为你们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无人得知,要知道这天,还是大汉的天,不是你们阉宦的天!”
见到朝臣又和宦官吵了起来,这些宦官又是哭,又是闹,而朝臣也都捡着难听的说,使得刘志头疼不已。
刘志揉着脑袋,大声道:“好了!”
朝堂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西北之事,是需要及时的解决,但是也不能说大汉缺了一个段颎,就由得羌人胡来,你们议一议,除了段颎,谁还能够解决西北之事?”
底下五侯相互一视,唐衡出列道:“奴婢举荐一人,射声校尉胡闳是军中新秀,又是凉州人,了解羌人的秉性,或可一战。”
“陛下,不可,胡闳今岁不过三十,传闻是靠着贿赂宦者上位,又怎么会有将才,只怕不能制,臣推荐泰山太守皇甫规。
皇甫规久经军事,是沙场老将,又解决了叔孙无忌的叛乱,早些年跟随过征西将军马贤,深得其赞赏,是故晓羌事。
又是因为得罪了梁冀而被贬职的,其对于陛下之忠心也是可以考验的,最是合适”
“陛下,都要胡说,怎可凭空污人清白,胡闳是军中骁将,不能因为是奴婢等人的亲朋,就将人才拒之门外。
况且奴婢听说这羌人都打到上郡了,离长安不远,军情紧急,而那什么皇甫规又远在泰山郡,等他赶到,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刘志听着两边的发言,沉吟片刻后就决定道:“西北之事,却也不能久耽搁,皇甫规虽是老将,但是恐怕不能及时赶到。
唐衡说得对,不能因为胡闳是别人的亲朋就胡乱猜测,胡闳嘛,朕也是见过的,确有几分才情,就让他去试试吧。
当初冠军侯北平匈奴之时,不也是没有及冠?让这些小将去历练历练,对大汉有好处。
好了,不必再说了,还有,你们这些人啊,不要因为中常侍等人是宦者,就凭空猜测,凡事都要讲个证据,看别人之前,还是要看看自己干净不干净?”
随着刘志一番夹枪带棒的结论,这场朝会就走向结束,下朝的朝臣们皆愤恨不平,而五侯等宦官却趾高气扬。仿佛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