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雒阳城北,人山人海,皇帝刘庄亲自带着满朝文武,前来法坛听摄摩腾讲解佛经,而许多百姓也闻风而至。
摄摩腾见人如此之多,认为佛门在大汉的大盛就在今天,于是满心欢喜的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而在台下的法兰看得十分清楚,除了少部分人,绝大多数人都是看在刘庄的面子上而来。
刘庄的脸上虽然表现得很是有兴趣,但是法兰看出了刘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西域乃至贵霜诸国国王那种东西,明显是逢场作戏。
而刘庄麾下的文武大臣,文臣还好,因为多是儒家弟子,多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在看,没有大的动作,而那些武将就直接在场上打起了瞌睡,没有丝毫的敬意。
他越加坚信了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
法会结束,正当摄摩腾满心欢喜的等到百姓接踵而至的场景,却见到门外仍然是过去的那些信徒,少有新的面孔,他大受打击,内心感到绝望,最后一心扑在了翻译佛经上。
而法兰也接受了白国公孙白羲的亲自邀请,前往朝歌琉璃寺担任住持,并将一名叫白正的白氏子收为弟子,成为他在大汉收下的第一个弟子。
(白马寺的那些弟子都是摄摩腾的弟子,法兰自己的弟子都在贵霜,不愿意随他远行,甚至一度想要阻止他前往大汉。)
又学习道门,排了字辈,以“智慧清净,道德圆明。真如性海,寂照普通。心源广续,本觉昌隆。能仁圣果,常演宽宏。惟传法印,正悟会融。坚持戒定,永继祖宗。”为琉璃寺传承字辈,希望琉璃寺将来成为比肩天师府的大寺。
然后他亲自给白正剃度,并取法号智远,又以灰白色为琉璃寺的僧袍颜色,而因为北方天气寒冷,法兰将自己从天竺带来的暗红色僧袍裁剪后,披在灰白色僧袍外面挡风,自称为袈裟。又确定了种灰白色的帽子,称之为僧帽,抵御头上来自天上的寒冷。
而袈裟也成为了只有住持和高僧才有资格佩戴的东西。
虽然决定要修改一些教义,但是法兰还是决定留下剃度这一戒,认为这个戒律能够分表佛门与其他教派的区别,也希望佛门弟子能够放下过往,一心向佛。
而随着法兰正式入驻朝歌城东的琉璃寺,上次他在牢狱里传下的种子,立马发了芽,有几个人立即就来到琉璃寺剃度出家,拜了法兰为师,从此一心礼佛,专研佛经,希望改过自新,寻求心灵的藉慰。
而年仅十六岁的小僧侣智远,也自然就成了琉璃寺年纪最小的大师兄。
不仅如此,为了与法兰争夺,天师府派出了高功宋真显,前往朝歌城北的皓灵观担任观主,与琉璃寺分庭抗礼。
自此,皓灵观,琉璃寺的争锋就从现在开始了,而在朝歌,僧侣和道士在街上起口角也是经常所见,也成为了朝歌五景之一。
之前的朝歌只有四景,即每年一度的灯会、法堂辩论、大街上法吏鞭挞违法之人、繁荣热闹的集市。如今又要加上街上针锋相对的道士和僧侣。
而自从法兰成为琉璃寺的住持,白马寺与琉璃寺从教义的改变,佛门自此就分裂成为南北两派。即北琉璃,南白马。
虽然琉璃寺在道门的势力范围,但是由于法兰对待道门的态度比较温和,再加上白国的默许,其他势力也少有打扰。
所以琉璃寺在北方的发展比较顺利。反而白马寺,自从摄摩腾被打击后,就一蹶不振,一心待在寺里翻译佛经。
而且由于对道门的强硬态度,加上认为法兰的琉璃寺背叛了佛门,对于教义的持守更加的保守,遭到了道门和儒家暗地里的抵制和使绊子。
即使是有着刘庄的支持,它的发展也极度的不顺利,在琉璃寺变成几百人的寺院时,白马寺还是当初十几人小寺院。
就连刘庄都在考虑要不要放弃白马寺了,但是想到,维持住白马寺,有助于减弱儒家和道门的影响力,就没有放弃白马寺,反而是加大力度的扶持,并允许他们在河南各地开寺传教,只是这效率实在是太过于缓慢。
虽然刘庄喜欢儒学,但是不代表他能够容忍儒家控制朝堂,也因此他越发的倚重尚书台,有意识的疏远外朝。
永平十五年
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大汉的实力已经有所恢复,根据朝廷户籍的管理记录,此时全国人口已经来到了三千多万,可以解决日益兴复的北匈奴了。
而第一步就是断其两臂,即左臂西域,右臂辽东。
如今辽东方向的鲜卑、乌桓都已经脱离了匈奴的奴役,因此就只剩下了西域,整个北匈奴,全靠西域的输送得以保持强大的军力。
加上前几年刘庄不断派出使者联系西域反对匈奴的诸国,如今时机已到。
于是刘庄派出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率兵驻屯凉州,以为经营西北的前期准备。
永平十六年
万事俱备,刘庄果断命窦固、耿秉等分四路由凉州出击北匈奴。窦固从酒泉郡而出,于天山大败匈奴派遣到西域的呼衍王,追至蒲类海,取伊吾卢地。
此役汉军阵斩数千首级,击败呼衍王后,窦固留存些许兵马屯驻伊吾卢城,以为监控西域北部,同时防备匈奴,自己亲帅大军回师。
拿下呼衍王后,刘庄遣假司马班超等率所部吏士三十六人,出西域,打通西域南路。并在鄯善国、于阗国境内,击败该国中的亲匈奴的势力,扶持起了亲汉势力。
至此,西域诸国重新开始了“皆遣子入侍雒阳”,西域再一次与中原开始相通。
永平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