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七嘴八舌,刘季全然不在乎,神色如常。
刘秀更是无所谓,依然安坐在那里,拿起茶杯自饮。
吕公见状暗暗扶须,有些意思。
“赵大人,我等虽是布衣,却也是清白身家,没有万贯怎么会信口开河,怎的,你要去搜我的家?”刘季缓缓说道。
“你既然说了有万贯,那就拿出来。”赵林说道,“今日是吕公寿宴,我怎能让你在这里吃白食。”
刘季已经不愿意和赵林争论,转头看向吕公说道:“祝吕公长命百岁。”
吕公笑着举起手中茶杯,笑了笑,真要饮就听到那赵林话语。
“吕公,不可轻信此人。”赵林说道。
吕公眉毛微皱,这个人有些无礼了。
此时萧何站出来说道:“赵衙吏,今日是吕公寿宴,不可如此无礼。”
萧何虽然只是一个县尉,但却已经压过在场许多人,一下子声音少了大半。
吕公与刘季喝完茶,那个微胖中年也笑着举杯祝贺吕公高寿。
吕公也是应下。
刘秀见状正准备祝贺,忽然听到那个中年人说道:“今丞相王莽,设令天下学长,当有名有字,不知诸位如何看。”
吕公微微垂眉,这个设令早在王莽之前,便就在各大世家中流行,是为了区分世家与平民。
王莽提出将此事扩大影响,让天下所有人都要有名有字,吕公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没有说些什么。
刘秀则是眉毛一挑,王莽?
“这是好事呀。”刘季开口说道。
那个中年人听到刘季回答,嘴角微勾。
刘秀见状,心中感觉有问题,但从何说起,也不知道。
“哦!刘季兄既然如此认为。”中年男人看向刘季说道。
刘季点头。
中年男人马上紧接着问道:“那不知道两位兄弟之字是什么?”
刘秀眉头一挑,这家伙绵里藏针,什么问政,就是晃头,暗戳戳地嘲讽他和兄长是乡下人,不通文学典故说不出字来。
字是名的解释,这个年代是不是世家一眼看出,好的世家有姓有名有字有氏,一般的氏族低落便就只剩下姓名字。
再差一点的就剩下姓名了,这一层就是平民百姓,如果只剩下姓那就是贱奴贱婢了,如阴二、邓九等。
这些还不是最底层,至少有姓,在下面就是连姓也被剥夺了,比如那个红儿。
刘季思考一阵,中年人见状微微一笑:两个贱民还敢坐在自己上面,名字叫季,能有什么好学识,你就算编也编不出字来。
刘秀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得意的中年人,又看一眼想自己微微摇头的萧何。
这个人恐怕是丰县县令,只有如此才会让萧何忌惮。
“大人。”刘秀开口说道,“民去岁及冠,得了一字文书。”
“哦!”那县令一听,这个字听起来还挺好听,“不知道兄台尊名,字又何解。”
“刘秀。”刘秀慢慢说道,“《诗.大雅》有云:实发实秀。”
“有道是禾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
“故我以为秀、英对之文,取文而书,故得文书。”
刘秀说完中年人、其他人都蒙了。
不是,哥们,你真会呀。
刘季脑子就剩下那些所谓的之乎者也。
萧何则是暗暗抚须,思考着刘秀对于《诗.大雅》中实发实秀的解释,有些道理。
吕公微微点头,他虽然是黄老学派,但《诗》还是读过的,刘秀这番解释确实有道理。
吕雉看向刘秀的眼神,神采奕奕,果然是自己看上的男子,就是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