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涂渊打量的目光,张月辉开口问道:“你看起来似乎有问题要问。”
“唔……”涂渊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只是觉得很……有违和感。没有想到你们这样贵族出身的军官也会愿意陪我吃路边摊。”
桌面覆着包浆的黏腻油脂,无论用纸巾擦几遍手都不敢挨上去;板凳更是只有小腿的一半高,坐下来别扭得不行;餐盘就是一个轻飘飘的铁盘套上一个塑料袋;炒菜的地方就是一个从启航前时代就存在的古董级交通工具——三轮车,背后放上煤气罐和配菜、铁锅,就算个移动的厨房。
甚至还是个脚踏三轮车。充分证明了贴近人民的发明是不会被时代淘汰的。
看起来邋里邋遢,但就涂渊从小吃到大兼大学四年坚持不懈每天当晚饭都没生过病的经历来说,卫生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涂渊从不觉得自己喜欢吃炒河粉有什么问题。但当时和他一个小组的贵族同学就很看不起他的饮食习惯。他也下意识地把这一点代入了眼前这对兄妹。
“噗。”张月辉笑出了声,一不小心被炒蛋给呛到。张月怜在一旁埋头专心嗦粉,压根没搭理疯狂咳嗽的张月辉。
涂渊连忙买了瓶水递过去,张月辉猛灌几口才缓过来。
“二踢脚还吃,吃完之后炸出来的烟是炒河粉味的吗?!”张月辉一巴掌呼在张月怜背上,看到张月怜也呛到之后才满意地收手。
涂渊又连忙去买了第二瓶给了张月怜。张月怜一口气顿顿顿了半瓶,转头对张月辉怒目而视。
“他骂你贵族关我屁事!”
“他还说你也是贵族呢。”
“哼。”张月怜不欲和张月辉继续争辩,继续埋头专心嗦粉。
“……我问了什么很奇怪的问题吗?”涂渊挠头。
他对张月辉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要是去找陈千秋问他会不会和自己讲呢……
“给你八卦一下,”张月辉勾住了张月怜的肩膀,看向涂渊,“我,是二十多岁之后才被认回张家的私生子;她,是气死原配登堂入室的小三生的。只有张月明一个人是原配夫人生的,原配夫人死后那老黄瓜发疯,差点把这个刚学会走路的二踢脚饿死。要不是我读的军校,不用交学费学校还给我倒贴钱,张月怜连上幼儿园的学费都没有着落呢。”
“别说得好像张月明没出钱养我一样。”张月怜把张月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挥下去。
“张月明也没多少零花钱嘛,”张月辉从善如流地放开了手,“所以实际上我们三个人只有张月明接受过贵族教育,但就她那个傻白甜脑子也没学进去什么东西。我和张月怜过得说不定还不如你这样有爹妈养的平民呢。”
“……啊?”听完一段精彩的八卦,涂渊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