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凑到黎惜跟前,难免感叹,“你这步棋真险啊,小命儿玩没了本大人可不管。”
毕竟,司镜作为能看见一切光怪陆离之事的旁观者,刚刚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此时只心有余悸,感叹这般困局,黎惜也能轻而易举化之。
不,也不算轻而易举,因为此举带来的麻烦若是处理不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司镜后怕,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死也就罢了,可别让小九出来害我。”
黎惜睨了他一眼,“褚藤还在疯魔中,我担心师姐一人应付不来。”
司镜蹙眉,“你让本大人帮本大人就帮?本大人不要脸的么?”
黎惜小声回,“不若,现在就让小九出来溜一圈?”
司镜一噎,瞪了眼黎惜,法衣飘起便追着浮灵老祖消失了去。
黎惜舒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长云峰大殿前往极夜炼狱。
欲走之时,发现此时已人走楼空的大殿竟还剩了一人——
不能动弹、仓促之下被所有人遗忘的沉逍。
黎惜红裙轻动,便移步走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沉逍跟前。
看着黎惜鲜红的衣裙,沉逍眸色微动。
黎惜蹲下身,清冷的眼打量沉逍,接而对其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沉逍没有回应,黎惜又伸出三根,“这是几?”
沉逍还是没有回应,黎惜好奇,“你这是傻了?”
沉逍眼眸微闪,事实上,他真希望自己是傻了。
黎惜靠近了沉逍继续打量,主要是盯着他头顶的怨气打量,“这次出雾云峰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出来。”
沉逍已傻不能反抗,而他头上的怨气又长得如此浓郁勾人……
这不是在诱导她犯罪么?
黎惜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知道这几里地内都没有人,于是安心的又靠近了沉逍些许,取出自己专为割沉逍头上韭菜而准备的瓷瓶。
没撤,沉逍头上的怨气大补,为免九幽躁动,她不能直接吸食消化,而是得将怨气吸来收入瓷瓶里。
闻到黎惜身上特有的灵草香,沉逍瞳仁微缩,他大致猜到,黎惜想对他做什么了。
除了无法控制的表情与身体外,他体内早已血脉喷张,心脏狂跳。
黎惜贴近了他的脸,像以往多次那样,在他眼前轻张红唇,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贝齿,还有只可窥见一角的粉嫩小舌……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头顶,专心致志吸纳着怨气并指引怨气汇入瓷瓶。
而他的注意力却全定在了她唇上。
随着头顶怨气丝丝缕缕的剥离,原先放在轮椅上不能动弹的双手死死攥紧了扶手,喉结不由自主轻滑,沉逍凤眼中似有漩涡席卷。
一点点将所有的理智全部吞噬,只剩压抑了很久、很多年不敢表露出的欲念在疯狂叫嚣。
在经历物是人非、至亲背叛、生死离别之后,他如同干涸得看不见希望的沟壑之地,遍地狼藉满目狰狞,急需一场温雨灌溉将他救活。
而黎惜,就是他的雨。
几乎是不能控制地,沉逍脸微抬,薄唇贴在了少女近在咫尺的红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