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练兵,无涉重大国务,何须频繁面圣?”
“难道像你这样,日夜在朝堂上算计,才是升官的正途?”
很快,女帝亲信立刻反驳彭正成,一场唇舌剑就此展开。
李若曦目睹这一切,心中暗自欣喜——这正是朝堂应有的气象,国君所应目睹的场面。
双方各有千秋,李若曦只需择一而支持,即可彰显皇权。
至此,她终于收复了一部分久违的权力。
这一切,都归功于一人——陈烨,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陈烨。
却想不到陈烨狡黠一笑,悄无声息地将毛笔藏于龙案之下。
这家伙……
李若曦俏脸瞬间晕红,怒目圆睁,眼神中满是警告。
然而陈烨却笑意更浓,手脚麻利异常。
李若曦花容失色,急抬玉腿,意欲制止,岂料陈烨身手矫健,轻松避开,反将她的纤足钩住。
她顿时惊慌失措,急欲抽回,却反使龙靴遗落,成为陈烨囊中之物。
她以玉臂撑案,轻纱遮面,目光如刀,命令陈烨速速为其穿靴。
候德柱语气锐利:“陛下,众臣已陈词,恭候圣明决断!”
无论小皇帝是否允准,候德柱的目的均已达成。
若小皇帝首肯,唐山的人情便稳稳入手;若不允,唐山对皇帝的怨怼将加深,与自己更加亲近。
一旦唐山归顺,那个仅凭四大藩王支持的李昌明,无法阻碍候德柱的计划。
李若曦不得不收起玉臂,端正神态,严峻地宣布:“唐山目空一切,绝无奖赏之理!”
候德柱旋即投以陈烨一个无助的眼神,暗示自己已尽力。
陈烨神情庄重,朝李若曦一拱手,铿锵有力地宣告:“启奏吾皇,臣有奏折待呈!”
身为朝廷三品重臣,陈烨已担得起“臣”之称呼,肩负着奏事之重任。
李若曦心中不悦,眉头紧蹙,怒目圆睁,冷冽下令:“讲!”
陈烨含笑,嗓音洪亮:“唐统领一门忠烈,为大元立下汗马功劳,忠诚无二。他专注于军务,不沾世俗,不拉帮结派,军中罕见之纯粹军事人才。”
“若言其对陛下有失敬意,尚可原谅,非大罪也。”
“若陛下一赏,必使其感激涕零,专心致志,忠诚效力于吾皇。”
伍锦棠等闻陈烨之言,眉头紧蹙。
这家伙与圣上唱对台戏?
究竟是从他,还是随圣上?
候德柱心中暗笑,认为陈烨不过重弹旧调,难以说服幼主,打算待其发言更具说服力时,方令手下附和。
岂料李若曦骤然厉声娇喝:“朕已明言不赏,尔竟敢再言?”
“莫非你以为朕不敢惩你?”
言罢,猛击龙案,怒令:“跪下!”
陈烨立显惊慌之色,膝行至龙案后,高声疾呼:“臣罪该万死,臣惶恐!”
众臣瞠目结舌!
陛下居然动怒了?
他不是一向偏爱陈总管吗?
仅仅是将他人喧嚣之言复述一遍,怎料触怒龙颜至此?
伴君果然如伴虎啊!
然而,可见这位柔弱君主,帝王之威日益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