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日记下方显示的时间,温知意的心仿佛被无数细密的针扎着,疼得紧紧缩成了一团。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
十五岁的楚南封,到底都经历过怎样的苦难与折磨?
楚南封在日记中写道:
[6月8日,我是畜口,是豢养的野狗,是摇钱树,虽然断了三根肋骨,但好在我赢了,我让院长看到了我的价值。]
[他舍不得我这棵摇钱树,所以将我送进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养了三个月,终于出院了。]
[三个月的时间,仿佛幻梦一场,但我这样的人不属于温室,我迟早要回到黑暗中去,只是有些舍不得,那个总爱温声细语和我说笑的小姑娘。]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礼貌,但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迷恋的香甜气味,像是阳光,像是自由,可惜,不论是阳光还是自由,都不属于我。]
[真好笑,她居然说舍不得我,还问我的名字,我没有告诉她,她又说她开学之后就读市一高,还说希望我会去找她。可我只是一个脑袋空空,空有一身蛮力的战斗胚子,我凭什么去找她?]
温知意看到这里,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眼眶微微泛红。原来当初的自己,在楚南封的眼里,是如此可笑的存在吗?心下有些紧张与忐忑,温知意急忙又朝下看去。
楚南封继续倾诉着:
[6月20日,好烦,院长总是怪我不下死手,怨我不够狠厉,不能带给那群恶心丑陋的有钱人血色的刺激,我承认我每每到最后一击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留手。]
[尽管心里很清楚,我和那个女孩儿是两个世界的人,往后的生活中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但我还是不想要让她知道,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戮者....]
[6月30日,好烦好烦好烦!]
[7月8日,要....还是试一试去市一高吧。]
尽管日记里只是很简短的抱怨,但温知意还是忍不住弯了唇角,眼中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原来少年的嫌弃,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楚南封又写道:
[7月16日,我跟院长提出想要去市一高读书,他没搭理我。]
[8月1日,我又跟他提了,他说让我好好打拳。]
[8月20日,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日记到了这里,中间空白了好几天。温知意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紧张地继续往下看。
楚南封写道:
[8月30日,我终于找到机会把院长堵在了办公室里,我很认真地跟他说,他居然嘲讽我白日做梦,说我一条野狗不配读书。]
[唉,软的不行,那就没办法了。]
楚南封的文字带着浓烈的情绪在纸上跳跃:
[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家伙,野狗是我,疯狗是我,有獠牙,有野心,会噬主的也会是我。]
[疯狗能够被驯服?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可笑的想法?]
[....好吧,院长的骨头很硬,三根肋骨,他总算松了口,代价是我在开学之后,每天放学回来后都要下场。]
文字看似平淡无奇,但温知意心里却很清楚,每天下场打拳,这其中的艰辛和危险绝非寻常。难怪当时楚南封每天上学都带着一身的伤。
楚南封继续写道:
[9月2日,市一高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不明白,像她那样性格好又温柔的姑娘,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她玩?]
[算了,她是生活优渥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拼命想要看到光的怪物,还是不要接近她了,如果让人看到她和我走得近,肯定会笑话她,找她的麻烦吧。]
[9月11日,为什么?我明明没有靠近她,为什么那些女生要孤立她?那些男生要欺负她?]
[她在天台偷偷的哭了,我讨厌她哭,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