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何去了关外,却形同陌路,来往甚少不说,两家贺礼来往几近全无,此中的事,谁能记得,
看着郭家二公子的眼神,他也不一定知晓,
“信看了,后宫省亲的事,无非是省亲别院,三日内,工部的大匠户就会去府上画图,至于如何改,你们自己商定,两家情谊虽在,但不必较真,自关内一别,十年几乎没有联系,本侯也不是忘了情谊,有些事,有些话,万不能说,当然,以后的事,以后再论,你就把此话回了吧。”
俗话说收尾的事要做的干净,拿起手中的信,靠近油灯的火苗,片刻就燃起来,落在地上烧个干净,火光映着郭二公子的脸面,青白不定,最后羞愧不已,
起身一拜,
“侯爷,此事弟定然把话带到,但有一事,应当解释一番,当年张伯父去关外,曾来府上议亲之事,但家父以关外苦寒为由推辞,张伯父无奈才走,可家姐始终同意,在家曾轻生过,元丰四年,家父为官遭小人锦乡侯陷害,不得已送家姐入宫,随后才转危为安,这些年,有隐蔽之事不能说,家姐在宫里还是完璧之身,弟所言句句属实,望兄长知晓,”
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才把在其中的密事说出,这些可都是杀头的罪名,张瑾瑜眼神一凝,静妃竟然还是完璧之身,锦乡侯又是如何陷害郭家的,这里面的事,定然不小,
“此话今日出,今日忘,你今日上门,就是为了修建省亲别院的事,其他的不曾说过一句话,日后要是有事,我会派人寻你的,可记住了,”
郭子衡脸色大喜,知道有些事定会查明原因,
“谢张大哥,弟不蠢,知道怎么说,还有,当年家父在户部任职,弟,告辞了。”
躬身一拜,张瑾瑜也没留着他,起身把人送出屋子,还在琢磨最后一句话,户部任职,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前任户部侍郎惨死,会不会与之关联,再说那个锦乡侯廖大平,酒囊饭袋一个,竟然能陷害别人,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但就算当年锦乡侯有官职在身,可如今闲散侯爵一个,想找他的事,都不容易,最后的难免让自己惊骇的就是宫里,静妃还是完璧之身,那其他妃子,是否也是一样,如果是真的,侧面能证明陛下登基之后,再无所出的猜测,
但总觉得有些诡异,毕竟之前还有三位皇子,另外就是,每次和陛下出游,并未感觉有异样,或许是后宫里,虽娶未碰,那这手段,出自皇后之手,亦未可知,
忽然,
门槛响动,
宁边匆匆走了进来,汇报道;
“侯爷,郭二公子已经回去了,”
“嗯,宁边,京城里面,分出人,去查查锦乡侯和郭家有什么恩怨在里面,当年郭家家主在户部任职,怎么又去了中山郡,锦乡侯为何要陷害他,或者说不是陷害,是参了他一本,查一查。”
张瑾瑜琢磨再三,此事还需要秘密查验,当年的旧事,虽然过了许久,怎么说来着,看似不起眼的事,到最后,反而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不得不小心,
“是,侯爷,末将记在心上,来此之前,末将派人去查了郭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虽然在禁军,但属于文官之列,任职于户部委派监察粮官,而二公子,则是在兵马司何大人手下效力,属实有些奇怪。”
宁边在身侧,小心翼翼的汇报,来府上的这些人,早就派暗卫先探查一番,果真,有了蹊跷。
“有意思,文官的人,不在朝堂好好呆着,怎么会跑去禁军当那个什么监察粮官,还有,兵马司那边,都是京城勋贵的老爷兵,京城世家勋贵子弟,庶出者多在其中,可以理解,就是不知郭家如何攀附上的,也不对啊,皇亲国戚,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念叨一番,这些都是小事,后宫娘娘面子,都会给一些,转念一想,荣国府如今也是皇亲国戚,贾宝玉要真的没处去,或许这个兵马司大杂烩,也能履历一番,
不过贾政好似迂腐的,必须走文官之列,再联想贾家一众女子,贾宝玉怕是去不成了,
“侯爷,宝姑娘还在东屋等着,”
宁边见侯爷迟迟不说话,提醒一番,张瑾瑜这才回了神,宝珠那丫头,倒是尽心尽力,
“嗯,过去吧,”
后宫之中,
幽暗的夜色里,带着一丝静宜的凉意,
月云宫内,
女史何春云进了内堂,点燃烛火,小心的看着,坐在暖阁床榻上的主子,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娘娘这个样子,
“娘娘,信件已经送出去了,并且传话来,说是大公子已经收到,大公子想告诉娘娘,说,府上一切安好,”
说罢,
把烛火多点燃一些,屋内,瞬间亮堂许多,
也照耀出静妃那绝美面容,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裙角绣着精美的银色丝线,随之摆动,外披一件黑色薄纱,若隐若现,有些稀疏的云纹在里面,衬着雪白的肌肤,宛如月光下的玉石一般,
尤其是今日的面容,精心的化了妆,轮廓柔美,肌肤细腻如瓷,眉如远黛,微微折起,似乎藏着许多心事,有时候又闪过一丝没落在里面,让其清冷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怜惜。
“收到就好,也不知大哥会如何,还有张家兄长,是否记着自己,”
何春云静静陪在身边,这些事她亦然知晓,小姐当年进宫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内里的蹊跷,如何敢外传,都说娘娘没有子嗣,可谁能知道,皇上入宫之后,却不曾宠幸娘娘,这些月云宫里,只有她和娘娘知晓,
“娘娘,信件既已送出,等着信就是,旧事已过,就算是有了悔过之意,处在这深宫之内,又当如何?”
“是啊,又当如何,想当初,封我为妃,我那时候也欢喜了许久,谁又能知晓,不过是守了活寡,也不对,守活寡人多了。”
也许是今日,为贤德妃庆贺,触动了心底那一片秘密,还是听闻洛云侯来京城种种传闻,心底那思念之情,如何能忍,悔不当初,听信父兄之话。
“娘娘,万不得这样说,宫里耳目众多,就算是明妃娘娘,不也是忍着。”
何春云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劝阻,并且四下里张望,有无异样,张家也已经是过眼云烟,就算是再想,也不得入宫啊,
“忍着就忍着,这么些年下来习惯如此,对了,陛下可有去春丽宫那边留宿?”
静妃也不是蠢笨之人,心神触动,才有此执念,但在后宫之中,最危险就是此事,万不能意气用事,所以堪堪继续忍下去,也不知这个贤德妃有何来历,周贵人都没封妃,她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能一步登天呢。
“回主子,贤德妃自从坤宁宫回去之后,便未曾出屋,陛下今日也并未来后宫,依旧是在养心殿,”
几乎所有嫔妃,都在后宫宫门有耳目,陛下来没来,时间长短,尽人皆知,都是明摆的事,只有那些刚入了宫的嫔妃,才得以翘首以盼,
“也罢,总是如此,以后这种事,盯着就好,一年到头,咱们这地方,也来不了几次,睡吧。”
“是,娘娘。”
何春云满眼心疼,可是深宫大院,各宫里的嫔妃都是如此,如之奈何,走过去,给娘娘盖上被子,这衣物未曾脱去,劝道;
“娘娘,这衣物还未脱呢?”
“不脱了,今日和衣而睡,这衣物,可是张兄长曾经喜欢的,就是他离去后,不曾在看过。”
“娘娘不必如此,奴婢这些日子可听到不少传闻,长乐宫那边,听说太上皇准备在寿宴的时候,召集诸王进京,也不知真假?”
见到娘娘已经睡下,何春云不忍娘娘再起身,就把被子盖好,准备离去的时候,把郭家族人在宫里打探出来的消息说出,此件大事,不知真假,要是诸位王爷进京,还不知何摸样?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谁来京城都一样,就算真来,又能如何,着人把消息,送出去,给洛云侯知晓,”
“这,是,奴婢遵命。”
应了声,何春云缓缓退下,走到桌前,吹灭油灯烛火,一切又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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