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啊小狗，幸好你遇到我。”青鸢上岸来不及整理自己，先给小狗把身上的水拧了拧。
亭子里的人听得声音，侧目往这边看去。
只见岸边一人一狗落魄狼狈，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被大雨冲过来的。
男人目光凝着那正为小狗打理身体的人，长睫微垂，眼波平静。
弄了一会儿，青鸢抱着小狗往亭子走来。
雨水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还是淅淅沥沥落着，她护着小狗的头一路小跑。
快到亭子时才发现里面坐了个人。
那人手撑着头慵懒靠在亭子围栏，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青鸢这才发现亭子里有炉有茶，石桌上还摆着些精致果子。
她踏上亭子的脚步顿了顿，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可怀里的小狗需要温度，便厚着脸皮问亭内人。
“兄台好，无意打搅雅兴，今日雨水实在太猛烈，这可怜小狗又没了家，不知可否借用宝地避个风雨？”
话落，亭内有半晌寂静。
男人深潭似的眸里带着平淡的打量，将她浑身湿透的模样看在眼里，却一言未发。
青鸢抿抿唇，抚了抚怀里小狗，这人她不是第一次见。
之前在眺望楼与月夜巷子里遇到过，两次都只是短瞬，并无接触，她也看得出来此人生人勿近的气场与淡漠威压。
想了想，她放上台阶的那只腿伸了回来，“抱歉，打扰了。”
说完，她护着小狗小跑离开了。
这里既然有亭子，想来周边有人户的，寻个避雨处应不是难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祁司晏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下过雨的山里空气沁人心脾，雨水混杂绿叶泥土的味道若有若无，水滴顺着树叶下滑的滴答声是最好的助眠曲。
空山新雨，寂寂春日。
就在快入眠之时，祁司晏听到一道低弱的轻声。
“仁兄，外面又打雷了，这附近都没有可避雨之处，山里林木多不安全，我就带着小狗在亭子里待一会儿，不打雷下雨了我们就走。”
越到后面那声音越小，像是特别难为情。
青鸢站在亭子外，雨水淋湿她的脸，水滴顺着她眉眼轮廓沿着下巴滴答滴答滑落。
祁司晏缓缓睁眼，视线里一人一狗身影纤细单薄，双双目露期待看着他。
丧家之犬。
这是他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来的字眼。
“我可以给你钱……”青鸢一说话，下巴的雨水落下。
她肌肤本就透白，被冰凉雨水泡过后更是清冷的白皙，眉眼恳切又真诚地看着他。
那目光，与她怀里的小狗八分相似。
男人薄唇轻启：“自便。”
闻言，青鸢面上一喜，“谢谢你，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一进亭子，干燥地面被她带出一串潮湿脚印。
她没有去坐石桌旁的凳子，而是找了个偏僻角落安静坐好。
炉子里的柴发出噼啪小声响，在静谧的亭子里也显得格外清晰。
青鸢目不斜视看着亭檐流水，心思飘远，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回去。
可怀里的小狗却没她安分，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狗狗竖着耳朵眼巴巴看向石桌上的精致食物，嘴里发着嘤嘤声。
青鸢眸子动了动，暗暗使劲按住想挣脱怀抱的小狗。
与小家伙较劲一会儿后，她干脆掩耳盗铃地捂住它的眼睛。
“饿了？”男人清凉悦耳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