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发的那天,夹道两旁站满了破烂的人。
马蹄声得得儿响在官道上。
一名抱着婴儿的妇人从人群里挤到了道路中央,她扑跪在地,孩子哇哇大哭,“小公主,圣女,离开带上我吧,我可以做饭,也可以上战场杀敌”。
她抬起身子,眼泪在她的脸庞上冲刷,“你们如果没来,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从詹魔头攻破这座城开始,陆陆续续地不断有谋士进到这里,好多人,好多人突然就消失了,有时候是整个人,有时候是一部分身体,这里完完全全就成为了谋士的游乐场,而我们,通通都是待宰的羔羊,泗水城许进不许出,我们都在这里等死。”
“越是年轻体壮,越是被最先残害,他们说那样的身体是基础卦最好的祭品。”
“我想出城,我想活到大军站到詹言前,我要亲眼看着詹言死,我要报仇,为我的阿祖,为我的父母,为我的婆家,为我的丈夫,为我自己!”
“求解将军收留”。妇人放下哭闹的孩子,额头在地面上撞击得砰砰响,开路的马夫立刻上前扶。
“求解将军收留”,夹道两旁突然跪下了大片的人群,干瘪的身躯,久处在黑暗里乍然见到光亮的恐慌眼神。
“求解将军收留,求解将军收留,求解将军收留……”。
“我们要詹言死,我们要詹言死,我们要詹言死……”。
声浪一下子涌了起来,从当前解红沙所在的位置向更远处延伸,整座城都在叫着“求解将军收留”“我们要詹言死”。
手指掐进手心,解红沙怎么也不曾想到,这座城在一些时间里成为了地狱。
泗水城的基础卦被他们毁坏清理了,但留下的伤痛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