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慢慢擦着眼里挤出来的泪花,“这庄翎就不是个好东西,定是有她撺掇才引得主君对我发火。”
“看她今日摆的威风,还敢对行柔泼酒水,胆大包天,嫡庶不分!”
“那夫人打算如何罚她?”付嬷嬷问。
“罚?”梁氏看着地上的鱼汤就生气,“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她今日不是提到了栖安堂?那我故技重施又有何妨?”
“堂堂王妃要是寻欢…你说褚烨会赏她全尸吗?”
她就是看不惯一个庶女借着摄政王王妃的身份在庄家耀武扬威。
付嬷嬷忍不住提醒:“可老奴听说南风馆那两个男妓死了…还是在刑部大牢死的…”
梁氏剜她一眼,“你怕了?这世上之人只要微生惧怕就难成大事,而我从不惧怕才能成为国公夫人,从没惧怕才让珩儿得以保住后半生的声誉…”
她说着说着站了起来,冲着一旁的佛像跟前吼道:“我梁秋燕就是要庄翎死!”
杀了那么多人还怕多出这一条吗!
付嬷嬷见此微惊咽了口水,合掌对着佛祖轻轻拜了拜。
不过要是在国公府接连发生两次相同的破事,那些人岂不察觉?
付嬷嬷想了想,出了个主意:“大夫人您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忘记后院那个疯妇了?”
“林氏?”
“是啊。”
“您就多下些生辰宴的帖子将京城名门望族的都请来,那日再将林氏放出来,届时谁都能看清摄政王王妃的亲娘是个什么货色了。”
“到时候那庄翎脸都丢尽了。”付嬷嬷不慌不忙,“摄政王又能接受自己的岳母是个疯妇吗?”
“到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就说,是三小姐抢了这桩婚事,那林氏本来就疯了,老奴去教她几句说辞,让她指认三小姐不就好了?”
梁氏大手一拍,心头大喜:“你个老货也是有些脑子的!”
这厢。
马车已然行至王府,彼云扶着庄翎下马车,边走边轻声问她:“王妃知道自己吃鱼肉会起瘾疹,那昨夜为何要喝鱼汤?”
庄翎自信道:“因为我是骗他们的。”
她知道自己的确不能食鱼肉,可她现在是庄翎啊。
她上京时看到外庄后头连着一大片活水池塘,想来庄子上不缺鱼肉吃。
再加上庄翎的旧衣裳也带着些鱼腥味,她定然不会对鱼肉敏感吧。
彼云瞧她胸有成竹,笑呵呵地眨了眨眼。
“对了,方才提起鲈鱼汤时,你拉住我是想说什么?”
彼云想起摄政王的警告只得掩饰:“奴婢是怕他们往鱼汤里放了东西,恐害王妃贵体。”
庄翎点头没再多问,只停住脚步看向身后的禾嫤,“禾姑姑,今日多谢。”
“王妃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能当王妃一个谢字,
只奴婢好吃…要是王妃往后有兴致再做酥饼,赏奴婢一块儿便好。”
一个多年都在王府制膳司的姑姑就这么惦记她做的酥饼?
庄翎仔细看着禾嫤,细想来那日在制膳司她就沉默寡言。
到了谢、夏二人闹起来时便去请来了褚烨。
加之今日禾嫤在国公府外似乎笃定褚烨会来,还在庄何飞眼前拿出了那张礼单。
而这一定是褚烨事先与禾嫤交代过的,或恐谢绡只是表面上褚烨身边的得力女官…
而禾嫤才是褚烨一心扶持的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