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
“还有一点,”鹭姐说,“能量守恒懂吧?微波的能量会被极性分子吸收,所以,只要食材泡在水里,以家用微波炉的功率,电磁波在入水两厘米左右之后就会失去所有能量。记住这两个窍门了吗?”
方敏抒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姚斯鹭吃了一块排骨,“嗯,不错。”然后拍了拍她,“没事,食谱我给你,死记硬背也没事。”
随即发给了她一个文档,里面四个菜——微波炉版炒青、排骨汤、蒸嫩蛋以及酱汁煎豆腐。
行了,足够对付今天的晚饭了。
……
下午,木晨曦一从孵化园回来,就发现茶几上多放了两个菜,而且排骨汤很香。
他问一脸温柔笑的方敏抒,“你也去找鹭姐学东西了啊?”
“嗯呐,现代派厨艺,全是微波炉干的。”
“你还买微波炉了?”
她点点头,“买了啊,不重,又不贵,我自己就抱回来了。那小电驴挺不错的。”
木晨曦听得心里颤颤的,就在这只够下脚的小屋里上前一步,把她横着抱了起来。
“哎呀,”她笑,“又把我当砖搬啦?”
“砖没有你好抱。”
她扑哧笑出声,“我一百多斤呢,又长了两斤,104斤了。”
“还是你好抱。”
“好了好了,”她搂着曦木脖子亲了下他脸,“放我下来,吃饭了。”
晚饭的时候,木晨曦说了一下书的事情,他说快要完稿了,过几天就能交稿。
这本书每个章节都是范婕跟着查下来的,书里的案例都是他们五人组和群友的踩坑集锦,还有详尽的避坑指南,很真材实料的一本书。
而且中间还和她们主编聊过几次,过稿几乎没有问题。
方敏抒扒拉着饭说,“好啊,双喜临门。”
木晨曦看着她说,“我们之间还缺了仪式。”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木晨曦说,“结婚纪念照还没有拍,首饰还没有买,婚礼也没有。”
“等过稿之后再说呗,”她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些喜悦,“过完稿,等发行,就是九月份了,那时候我就有五星卡了,距离成为中国人又近了一步。”
他知道她对这片土地也产生了感情,或许是因为一种共鸣吧。
想着两个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由得有些悻悻然。
他说,“发行以后,还要等销售。出版社出了销售码洋,还要等零售商出实洋,最后还要扣各种税费,有了利润之后才能拿到钱,到那时候,估计都是年底了。”
“别这样,”方敏抒说,“这段时间我有收入。”
这话令人感动又令人心有戚戚,他不由冒出来一句,“不想用你的钱啊,等交稿发行了,我看看还能做点别的什么。”
方敏抒故意沉下脸,“我生气了。”
这是木晨曦最怕的,忙说,“别呀,我想办法呢,你生什么气?”
她问,“什么叫不想用我的钱?”
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低声说道,“那我还是得做点别的什么。”
“我是说刚才那个问题。”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逼迫着自己说,“好好好,我用你的钱行了吧?”
“不行。”
“啊?”
方敏抒绷不住了,噗哈哈哈地笑出声。
“你又咋了啊?”
“曦木老公,你是坠入爱河,人傻了呀?”
木晨曦憨憨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夫妻共同财产。”
“看吧,”她笑起来,“我就知道,没有仪式,你那大男子主义放不下。”
她低声又嘟囔,“有时候我都觉得这第二次活着的命都是依着你,你倒好,天天你的我的。还没有我刚来的时候脑子清楚。”
木晨曦终于胡搅了一声,“那一定是你伤了我的脑子。”
“啊对,”敏敏心里受用了,嘴上还是阴阳怪气,“红颜祸水嘛。”
从这一刻开始,木晨曦知道在讲道理这件事情上,自己绝对不是老婆的对手,可是,为什么被她欺压的时候,心里感觉很充实且幸福?
哦,那一定是因为,做夫妻最重要的是——恩爱!
过了一会儿,敏敏说,“到时候支个摊吧,好吗,一个月两千三千的也行,你得解放出来做你自己的事情啊。”
“好。”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一个甜笑,“我还等着你赚到钱,我好出专辑呢。”
木晨曦轻叹一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好呀?”
“爱死你了。”
他这回倒是脱口而出,毫无障碍,毕竟出专辑的事情他放在心上,他想成就她的,只是有时候会讨厌这命运的不合时宜。
……
不用动锅的微波炉晚餐只产生了六个脏碗,木晨曦刷起来很轻松,两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敏敏在房间里弹吉他,一会儿停一会儿续的,好像是在琢磨她的歌。
他一进房间,就看见她拿回来的那两个相框。
他的注意力先是集中在了她的照片上,那照片让她的样子更惊艳了许多。
坐在床边上的方敏抒抱着吉他不弹了,等着他看那照片。
半晌,木晨曦想起来,这一组照片是许淇拍的,心中闪过一丝单纯关于时光的唏嘘。
他坐到她身边,“照片取回来了啊。”
“拍得怎么样?你评价一下。”
木晨曦又看了看那照片,“是她的风格,现在又进步了很多,把你拍得像雕塑一样立体。”
“我看到照片的时候也很惊艳,”敏敏说,“很优秀的摄影师。”
木晨曦只是‘哦’了一声,不谈了,和新人谈旧人不好,然后他又说道,“只是觉得太巧了一点,这几年我没有联系过她。”
“好吧,”方敏抒说,“你不高兴谈她,不说了吧。”
木晨曦问,“你好奇,是不是?”
“嗯,我好奇,”她说,“因为我相信你是有决断的人,所以没有什么可小气的。”
木晨曦半低着头微笑了一下,想起几年前,她拿着她的单反对着自己各种咔嚓的时候。
有时候他想着事情,或者做着事情心烦的时候,她还拿着单反在后面巴巴地跟着,各种咔嚓。
他一生气,她就撇嘴,再更进一步,就要开始大喊大叫。
最后总是,“你漂亮我才拍,大街上那么多男人,我谁都不拍,我干嘛非要拍你?”
到最后,她要他站在窗边当形体男模,磨了很久,他才答应只拍上半身。
她是纯粹痴迷光影,现在想想,她当初那句话也是对的,大街上那么多帅哥她不去撩来当男模,为什么偏要对着他死缠烂打?
在她心里,他就是她的,就应该接受她所有以喜欢为名的要求。
木晨曦从回忆里退出来,对方敏抒说,“她是个痴迷光影的摄影师,而且是非常纯粹非常热爱的那种。那时候她是一家公司的出纳,你说她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了,我只能想到,她这条路肯定也走得不容易,但是她成功了,至少阶段性地成功了。你要是愿意和她交朋友,你就和她交朋友。我不想搅合进去,这样对你不好,即使问心无愧也对你不好。”
“好。”她柔柔地靠在他肩头说,“我知道了。”
“相框挺好的,跟你很搭。”
“我会留着的,”她笑了笑,“摄影师的作品和摄影师本人的故事又没关系。”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