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薇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剧烈的痛苦令她窒息，无时无刻不处在煎熬折磨之中，她几乎想要放弃。
就这样吧。
真的，撑不下去了。
恍惚之间，祁墨薇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紧接着，她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了身体，顺着血液流向全身。
身上那些痛苦顿时减缓了不少，可她依旧无法醒来，整个人如同置身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永夜。
“抑制药物效果不错，祁墨薇体内的‘梦魇’已经暂时稳定下来，解药已经在研制当中。”
临时基地会议室中，大屏幕上映着季云舒严肃的面容，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她正翻着手中的检测报告，一边说着。
“但是……”
她合上报告，揉了揉太阳穴，看向黎玖，“我检查了一遍祁墨薇的身体状况，‘梦魇’对她的损耗极大，我掌握不好解药药性的强度，所以最好能有个同样感染了‘梦魇’的人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话里未竟的意思，视线不由得同时飘向了某个位置。
坐在黎玖旁边的祁景辞皱了皱眉，放在扶手上的双手猛地紧了一下，眼底划过不悦。
黎玖挑眉，替季云舒把话说了出来：“试药？”
季云舒点点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众人目光各异，只有黎玖垂眸，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行！”
祁景辞罕见地着急，不容置喙地拒绝打破了沉寂。
他看出了黎玖的犹豫，正因如此，他绝对不同意，这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在拿黎玖的命在赌。
“现在外面那么多被刹盟改造过的实验体，他们体内肯定也有‘梦魇’，抓一个回来就行，要试药也不用你。”
季云舒叹息：“但是那些实验体的生理状况和祁墨薇不一样，而且祁墨薇体内的‘梦魇’潜伏了许多年，只有阿玖的状况和她相似……”
祁景辞忽然站了起来，目色冷沉，浑身气压低得吓人，质问：“那你对解药又能有多少把握？你能保证小玖平安无事吗？”
“我……”
季云舒不说话，垂下目光。
她不敢保证。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丧心病狂了些。
简直就是赌上一个人的命去救另一个人。
气氛又陷入了凝滞。
许久，季云舒抓了抓头发，颓废道：“我可能精神失常在疯言疯语，刚才的话伱们就当我没说过。”
说罢，她挂断了视频，继续投身解药的研制当中。
散会后，祁景辞和黎玖一起离开，一路上黎玖都在沉默。
忽然，走在前面的祁景辞停下了脚步，黎玖差点撞在他的后背，她抬头，满脸疑惑：“怎么了？”
祁景辞直视着黎玖的眼睛，肯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去试药？”
黎玖沉默。
良久，她缓慢地点头。
“想。”
祁景辞一股气涌上心头，“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我知道。”
黎玖打断了他的话，“但我还是想试试，现在不仅薇薇有危险，就连我都是个定时炸弹。”
祁景辞哑然，声音艰涩地说：“肯定会有办法的。”
黎玖笑了笑，“老七被称为鬼医，她的医术就连整个国际医疗组织加起来都比不过她，她今天提出这种想法，说明只有这么做才有希望。”
祁景辞不说话，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埋首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许久，说：“我没法拿你去赌。”
黎玖抬起手拥住了他，忽然道：“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