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单膝跪地,垂首不敢再言语了。
那蒙面人缓缓解开遮面的黑布巾,俨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镇怀方丈。
只是此时的他脸色雪白,眼角与还有好几道明显的血线,从下巴一直延伸到耳后,嘴唇更是泛紫色,脖颈间还有数道如树纹想交错的血线,看着吓人。
镇怀缓缓打开手掌,原来,手掌中的血线更是繁多,从掌心蔓延至手臂。
这些血线最终会与脖颈上的血线汇合,直至心口,而后就无力回天,气绝身亡。
镇怀心想:真是有趣的毒素,他活了几十年,还头一次遇上这般无药可解的毒。
此时,这些血线已经来到上臂,若是没有猜错,他至多只有半月的时间。
这就是云辛籽当日顺手下在黑袍人身上的毒,对黑袍人无碍,隐藏得极深,在其血液深处,轻易不会发作,只有碰触到他血的人才会中毒。
云辛籽当时着实是冒险之举,因为这极可能会伤及无辜。
镇怀轻笑了声,周遭顿时冷了几分。
“她真的很有趣,若是当初第一眼见着的是她,我可能会爱上她呢。”
镇怀用近乎癫狂的眼神盯着远处的云辛籽,似是与脑子中的身影重合,渐渐地,眼中闪过疯狂的占有欲。
街尾那间牙行内,刚看好一处宅院的云辛籽蓦地觉得后背发凉。
她转身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且这种阴冷的感觉稍纵即逝,她一时感觉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了?”
楚萧御见云辛籽竟惊出冷汗,双手更是冰冷刺骨,瞬时有些着急上火。
“生病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两人原本是准备去看宅院的,那牙行的管事和掌柜走在前头。
楚萧御忽地旁若无人地将云辛籽横抱了起来,云辛籽没想到这人这么莽,惊呼出声,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你做什么!大庭广众的,你脸不要了!”
云辛籽难得红了脸,见掌柜和管事都一副看好戏地望了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不放我下来!”
云辛籽暗道楚萧御崩人设。
从前恪守礼仪的祈南王去哪里了。
“放我下来,你这个月的零花还要不要了!”
这话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尤其瞧见街边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时,更觉无地自容,已然有些恼羞成怒了。
“可,你,我……”
楚萧御这会也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合时宜,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要不,两位先去客房里休憩一会儿?”
还是管事贴心,上前解了围。
“不用,走走走,去看宅子。”
云辛籽从楚萧御身上跳了下来,给了楚萧御一个不算有威力的白眼。
楚萧御顿觉有些无辜。
突然,楚萧御觉得身后有一道阴寒的视线,他转身环视,却并没有发现。
“你也感觉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