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吩咐的事,你们抓紧去做,云家人若是安然出了岁远镇,孙县令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落后的男子胡子拉碴,面色愁苦,听了这话,脸色极其难看,双手紧握成拳,终是无奈地放下。
“哼!”
蒙面人不屑地冷哼,看都不看身后人一眼,甩手离开。
裴钧逸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他微微拧眉,待两人皆走远后,才提步跟上那身后人。
那人是个练家子,倒不像是野路子出身,裴钧逸觉着,他行动间倒有些像那官兵做派。
裴钧逸自认为小心翼翼地跟着,其实,早被那人发现了。
那人脚步一顿,侧身腰间大刀瞬间出没,提刀横在了裴钧逸的脖颈间。
裴钧逸丝毫不惧,邪魅一笑,袖中的匕首呼之欲出。
“裴公子?您怎么在这?”
……
翌日,风雪又起。
大车店里的发热病患越来越少,境况好了起来。
有心人自知前日理亏,怕云辛籽不尽心治疗,言语间尽是夸赞,加之有些真心感激之人,大车店里难得齐心协力,一时间云辛籽声名鹊起,神医之名传播愈广。
云辛籽对此毫不在意,或夸赞或诋毁,并不会影响她多少。
她如同往日一般出去寻些吃食,大车店物资匮乏,这些日子他们总是出去,或上山逮些呆呆的兔子,或去街上买些吃食。
“哎,那谁,我们今天要吃肉,你想办法多弄些来。”
李氏抱着孩子,命令的语气很是嚣张,眉眼间却满是嫌恶。
这些日子,她可是瞧见了,云家人每日荤的不断,而他们却只有一个冷硬的窝头,同为云家一族的人,没道理他们吃肉,自己连糠咽菜都吃不着吧。
“我要吃鸡腿,哎,你记得给我买十只鸡腿,再烤给我吃!”
料哥儿颐指气使地站起身,身形又壮了起来。
他倒是敢想。
“我的料哥儿都瘦了,他要吃肉!”廖氏也跟着起身,哼了一声,“我们家人多,到时候你寻的吃食大头给我们就成,我就不全部拿走了。”
“哟,您这意思,我们还得感谢您想着我们不成?”
周涵絮撸起袖子就想揍人。
这几日不挨打,就骨头发轻了不是?
“哎哎哎,你们每日都给那些宿客吃食,我们可是你长辈,给他们怎么就不能给我们了!”
李氏和廖氏指着那些帮着熬药打扫的痊愈宿客们,一脸的而不以为然,还颇为嫌弃他们身上的气味,捂鼻连连后退。
孰不知,她们许久未洗澡,味道比人家难闻多了,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他们每日帮着干活,饭食是他们的工钱,你们成日坐吃等死,差头给你们窝头不错了,还想要吃肉,你们咋不上天呢。”
秦氏翻了个白眼,怼了回去。
“要吃肉,可以啊,大车店的茅房无人清理,你们去,我就给你们置办肉食。”
云辛籽抱着小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你你你,你竟然让我们扫茅房,我们可是贵妇人啊!”
“说的云家祖上是书香世家似的,”云墉链笑得讥讽,“此前大家伙待在乡下,也没说茅房不能自己扫吧,现在为何就不能了?要想吃肉,就起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