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清心头一慌,忙向一侧撇开了眼,低声问道:“好……好了吗?”
晋仰岳先是一愣,转瞬间眼神忽地变换了几下,嘴角偷扬起一抹细不可察的坏笑,他伸手一只大手,轻轻固定在了秦昭清的后颈处:“别动,动了没涂好,我可不负责!”
掌心微热,熨贴在秦昭清的后脖颈,竟有一阵阵酥麻。她想侧头,又推拒不了那股子力道,她想低头,又怕撞上他的,秦昭清忍不住一阵腹诽,瞪着水汪汪的眸子生闷气。
低着头的晋仰岳,神色不明,但是起伏的胸膛和微微颤抖的药柄子却出卖了他。
“晋仰岳!你戏弄我!”秦昭清猛地回神,又羞又恼地挣脱了他的钳制。
晋仰岳忙起身退到一边,努力地憋着笑:“秦大姑娘可不能冤枉我,我可是在专心为你涂药。”
“你的鬼话,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细品吧!”秦昭清又气又羞又恼,背过身就不想再理他。
晋仰岳看着秦昭清这副娇憨的小女儿情态,不觉咧开嘴傻笑。
“回禀公子和大姑娘,那个押解回来的人,右手手臂处也受了伤,伤口还挺骇人,是否也叫医士去给他看看?”丁校尉站在大帐外,朗声问着。
晋仰岳和秦昭清齐齐回头。
晋仰岳掀开了帐帘,让丁校尉走了进来。
秦昭清的神色马上变得冷冽,她沉吟了一下,淡声道:“那就劳烦丁校尉遣个医士去给他看看吧,无需用太名贵的药,只需别让他死了就好!”
晋仰岳在一旁挑眉,细看了眼有些怒意的秦昭清。
丁校尉得令后,躬身退了出去。
帐内又安静了下来。
“晋大公子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毕竟你今天救了我们,我自不必相瞒!”秦昭清面色清冷,站在一侧,目光灼灼。
晋仰岳轻笑一声,略略摆手道:“秦大姑娘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探听之意。只是……你刚刚抓的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秦昭清心头一跳,挑起眉毛有些错愕:“你见过他?”
晋仰岳蹙起眉心,低头扶额细想:“对!应是在新野郡的食粮署!我外祖当时已被圣上训斥,是而他不便出面,便悄悄派了我来新野郡处理军粮事务。当日,我就在食粮署门口,和此人打过照面。”
秦昭清眉心紧紧皱起,心头隐隐不安。此事并没有在他所招供的内容之中,是忘了吗?还是刻意隐瞒?
她不觉握住了一旁的椅背,撑住自己那有些发软的身子。现下这事,可能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秦大姑娘,可还好?”晋仰岳看着她瞬间变白的脸色,揣测是出了大事。
秦昭清扶着椅背,缓缓地坐了下来,她微微摇摇头,没有说话。
晋仰岳站在一旁,踌躇了一会,沉吟道:“秦大姑娘如若不介意的话,可以将所遇到的事,说与我听。晋某不一定能真的帮上忙,但是或许能帮你参详一二。”
秦昭清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有些讶异。
外人都盛传,这晋府的晋大公子最是冷漠,任何与他不相干的人和事,他是连斜眼瞧一眼,都不屑的。
怎得今日,不止帮她解决了刺客,还要帮她出谋划策。
晋仰岳在秦昭清的眼中,看到了急于表现的自己,忽觉自己有如跳梁小丑一般,不似平日里的样子。
他顿感一阵尴尬,忙侧过头轻咳了几声掩饰着:“秦大姑娘不想说也无妨……”
“事关我父兄和博陵郡百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