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春辰抬了抬头,头顶青瓦横陈,遮天蔽日。苍天是一眼也望不见,让她连无语问苍天也问不得。
玩她呢是吧?人家努力奋斗百年功成名就都是名利双收、闲散养老,就她努力了半天,又要重回孙家当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天行有常,常在病得不轻。
墨春辰一通乱骂。天道你想坑人换别人坑去!这个老她是养定了!谁也别想再让她奋斗一轮。
孙岩还在骂骂咧咧,墨春辰这边正在乱骂天道,实在是嫌弃他烦,这才斜了他一眼,轻蔑地道了一声:“聒噪。”
孙岩气急:“你说什么?”
她捡起扔到眼前的破娃娃,横竖打量了一遍,这手艺是真糙啊,各种意义而言。
勉力撑着地面爬起,疼痛却拖拽着不肯让她站直,她皱着眉判断了一下伤势,还好,只是指骨被踩得错了位。
墨春辰站直了身,索性发狠将指骨接上。嘎啦一声脆响,让孙家三个人瞬间变了脸色。
“压胜玩偶不是这么玩的。”她摆弄了下手里那个破烂玩意,布条子里包点棉花,背上贴张纸写个名字就叫压胜玩偶,那这诅咒之术,街边三岁小孩就能干。
她走到孙若篱身侧,一把拽下她两根头发,又咬破指尖涂上些自己的血塞进娃娃里。
孙若篱脸上娇怯的假面颤抖了一瞬,却又想起这与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不符,这才深吸了口气,问她:“妹妹这是做什么?”
墨春辰微微笑了笑,“我看姐姐挺想学学压胜娃娃怎么做的,我就干脆现场演示一下。”
她拔下挽发金簪,一头青丝如瀑垂落,掩着她略有些苍白容颜。乌发既不柔软,也不坚硬,就那般轻柔地搭在她的红嫁衣上,像它本该如此,疏懒闲适。
“你住手!”孙岩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但是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她将手中金簪扎了下去。
棉花娃娃在手里变了形,几乎同时,孙若篱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一口血吐到地上。
“这才叫压胜之术。我想我刚刚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平白无故挨了顿骂,是真有些冤。为了让你们骂得舒心些,也只好坐实了你们栽给我的这桩罪行。”
她看着地上那摊血,觉得还是有点浅,又扎了一下。
孙若篱的唇角又溢出一丝血。
“现在你们可以接着骂了。”
孙岩脸色黑沉如锅底,走到墨春辰身边就想抽她,但他见到墨春辰手中的簪子又一次搭在了破布娃娃头顶,准备抽下去的手只能硬生生停在半空。
“劝您气性小一些,八字七杀旺,主性急躁,难自抑,十日里有九日都在斗气,就依您这个脾气,”她左右看看孙岩的面相,啧啧有声,“三日内还这般发火,壬水杀旺,恐有血光之灾。”
孙岩听她这么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孙母闻听她这话里提及血光之灾,不由得惊叫出声:“墨春辰,你怎么能诅咒了姐姐又来诅咒你父亲?你这样还配做孙家人吗!”
墨春辰转过视线,又盯着孙母去瞧。
孙母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打了个冷战,“你看什么!”
“既然说到这了,那索性把话都说开,你们孙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即使她孙若篱夹起尾巴做人,不想方设法害人,我也不准备在你们家中耽搁太久。好在玄门道法讲究的便是道法自然,择选良辰吉日不如听从天道指引。”
墨春辰之前哪有这等气魄,哪会如此说话,硬是把屋内的几个人都看呆了。
这是墨春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