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鞭子,落在时倾意的身上。
时倾意倒在地上,忍着钻心的疼。
“行了,别装死,赶紧起来洗衣裳。做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那下人收起鞭子,将盛满衣物的木盆仍在时倾意面前。
“洗。”
秀发沾上泥土,手指也沾满污泥,时倾意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
“她怎么了?不会是死了吧?”
“不能吧,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时倾意听到了婆子们的讨论声,随着眼前一黑,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下人吓了一跳,连忙把鞭子扔了。
这可怎么办,他要是去汇报给裴亦寒,裴亦寒再责罚他可如何是好。
这下人转来转去,还真想出了个法子。
他清了清嗓子,“这事儿咱们都脱不了干系,不如咱们把他从后院儿扔出去,要是殿下问起,就说她跑了,反正也无人知道。”
那几个婆子面面相觑,她们都是粗人,见管她们的人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就应了。
四个婆子抬起时倾意,那下人在前面探着路,在后院的角落处,把时倾意抬了出去。
“她身体可凉了,不会真的……”
“这可不能乱说。”
那些婆子将人抬出去后,手都发抖。
她们一介乡野粗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也怕得很。
可是一想到如果不这么做就要受到责罚,她们心里的怕意也少了几分。
其中一个婆子不放心,回头又看了眼躺在杂草堆里的时倾意。
“看什么看,你也想出去和她做伴儿?”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那婆子赶忙转回头来。
“行了,这事儿咱们就按照说的办,都回来继续洗衣裳吧!”那下人也心虚,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张遥本应朋友邀约,去湖边垂钓。可走到裴亦寒所住那破旧的府邸后面时,远远地看到地上躺了个人。
他本不欲管这些闲事,可待他走进后却发现那人带着面衣。
面衣?
张遥赶忙快步跑过去。
待到看清楚躺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张遥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颤抖着手,探了下时倾意的鼻息。
还好,人还活着。
他将人拦腰抱起,也顾不得与好友的约定,抱着人就向张府走。
感受着怀里人过低的温度,张遥的心高高吊起。
他有些后悔这次出门没带小四,不然可以让小四去直接请大夫。
“快快快!去医馆请大夫。”张遥刚回府,就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厮道。
小厮被张遥这般吓了一跳。他家公子向来都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今天竟如此急躁起来。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跑去请大夫。
“四儿,将东边的屋子腾出来,把屋里烧上炭火,再去打桶水来!”
张遥着实慌了,怀里的人温度冰冷,感受不到一点儿生气。
小四听到张遥的吩咐,也赶紧去做。只不过他探头,看到了张遥怀中的人。
原来是她。
小四撇了撇嘴,怪不得主子这么着急忙慌的。
张遥将人放在榻上,然后转身将炭火放得更近了些。
他注意到时倾意带的面衣染上了尘土和污水,他伸手,将面衣摘下。
一张苍白但格外美丽的脸庞出现在张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