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死得突然，他伸向空中的手还没触到呆子的头发，就无力地垂下去，紧接着，便迅速化成一滩血水，如同被人泼了硫酸，迅速腐化，整张脸迅速萎变形，唯独那双眼睛，几乎快要爆出来，就这么死死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等我回答。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我话音刚落，那瞪着眼珠子突然瘪气，咕噜一声化成血泡，和他的身体一起融化殆尽，顷刻间，就只剩下薄薄的，血糊糊的一团。
我看得懵了，脑子里浮现出从未有的恐惧，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融化在眼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谁？是谁杀了他，你给我滚出来，快出来啊，躲着算什么本事？
你有本事出来跟我们单挑啊？
暗算一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我对着这漆黑的石洞内疯狂大吼，可四下无声，空旷的石洞回响着我的怒吼，这里面根本没有人，没有人暗害他...
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不会是..我杀了他吧。
我捂着脸，突然有些崩溃，这老头之前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会不会是因为某些原因，一旦说出口，就会暴毙而亡。
是了，一定是这样。
早在那小屋的时候，我就问过他幕后主使，当时他恐惧害怕的模样，我还以为是江会长指示的，所以他不敢说，没想到...竟然与他性命攸关，怪不得他最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我会不会救这呆子。
他是怕他死后，我会反悔，怕这个呆子，没人照顾。
他明明早就知道，一旦说出幕后主使，自己会暴毙而亡，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线索告知了我，就是为了我能用这龙角骨救这呆子。
这么说，真的是我害死了他！
我咬着嘴唇，心乱如麻，这老头是可恶，也想过抛下我喂食人怪，他更是对死去的人下狠手，破坏他们的遗体。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可当我看到他们两人温存的画面我又有些难受，他至死都在求我救救他家少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呆子，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不过是，想他家少爷正常地活着啊！
...
此时的呆子扯着喉咙，两眼发直，他的肩膀无力地颤抖着，却哭不出一丝眼泪，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我能感觉到他的哀伤。
他在哭！
与那日在那对兄妹家的情况不同，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呆子在流泪，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让人心尖发颤，让人窒息。
而这罪魁祸首是我，我逼问那老头，非要让他说出幕后黑手。
我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向这呆子解释，那老头已经没了，他化成一滩血糊糊的人皮，你这么抱着他也没用，他回不来了，你就是哭的肝肠寸断，那个老头也不会回来了！
眼见着这呆子竟然想捧起那团粘糊糊的血肉往老头的人皮里面填，他刚捧在手中，那血水又尽数从他指缝中滴落，来来回回无数次，竟将他也染成个血人，而那老头的人皮已经被糟蹋得不像样了。
我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朝他吼道：“你是个傻子么，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呆子干涸的嘴唇大张，他敛起眸子，有些委屈地撅起嘴，继而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