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言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寝殿。
要不是她冷,他一定要多转两圈。
“我看你高兴得都不想当人了。”
叶云锦喝着热茶,对他打趣。
“当了畜生,确实是不想再当人。”
他诚挚的眼睛盯着她看。
叶云锦总觉得他在说别的。
忙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去换衣裳。
殿外,雪地里那些太监宫女们,只能是面面相觑。
刚刚那个飞奔出来的人,着实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何曾见过这位少年帝王这般高兴,这般疯狂过?
太监总管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斥责,“快扫雪,看什么看。”
说着,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也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陛下疯了,都准备去叫太医了。
——
自那日之后,齐修言第二日便下了圣旨,说是今年去行宫避寒。
日子就定在七日之后。
钦天监的人算过了,七日之后是个大晴天,雪届时已经化得差不多,不会影响上路。
众人也没有过多的异议,那些个随行的大臣们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家属一块儿上路。
叶云锦这段时日也在忙着收拾东西。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在院子里槐树上叫着。
她坐在梳妆台前,腰挺得笔直,姣好的身段被身上的绫罗衫包裹住。
目光落在梳妆镜的红木匣子上,犹豫片刻后,她抬手将红木匣子拿出。
匣子下面还有一个暗盒,她拿出所有的东西后,在匣底摸到一块凹凸不平,随后便掀开了里面的暗盒。
暗盒里面,躺着一块金色的长命锁。
此次离去,怕是不会再回来。
这是齐川送给她的长命锁,齐川在世时,她一直戴在身上。
对她来说,是非常珍视的东西。
此番离开,必定是要戴上这最后的东西的。
只是齐修言十分不喜,定然不能让他瞧见了。
而且,既是要带上,那必定是要能够带走的。
最好与路引和身份证明放在一块。
叶云锦眉头紧蹙,很快下定决心。
“春桃,你去烧一壶热水来。”
叶云锦打发走了屋子里的婢女,便立刻攥着长命锁前往内殿。
内殿立着螺甸柜子,叶云锦飞速从柜子里拿出针线,以及自己放路引的月事布。
她用剪刀将月事布拆开一些,随后将长命锁放了进去,而后穿针引线飞速缝着。
针脚很粗,只为了能够再春桃回来之前缝好。
同时,她也担心齐修言忽然间闯进来。
不知不觉,额头上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锦娘,你在做什么?”
一转头,便看到齐修言面容带笑,正朝着她走过来。
叶云锦心里咯噔一下,手底下的针更是不小心扎到了自己。
红色的血珠从青葱玉指渗出来。
然而她来不及管这些,两忙收了针脚,将刚缝好的月事布往柜子里塞。
“叮铃”
长命锁上带着的铃铛响了两声,在月事布的包裹下,声音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