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陛下,对于娘娘也是真心实意的爱重,娘娘只管好端端活着就是,不必顾忌昔日圣上,您能够好端端活着,才是圣上最愿意看到的。
更何况,圣上与先前的文德皇后和沈皇后都算是情深义重,他也不会怪罪您的。若是这路引您不想要了,烧了毁了便是,这是娘娘自己的主意。”
王海是真心实意为叶云锦着想,也是真正站在叶云锦的立场上为他好,而不是站在天下人的角度。
“就算是圣上不怪罪,我如何能够过了心里那一关。”
叶云锦出神的说着,眼底一片哀伤。
“公公,若是您下次有机会出宫,可以去忆安公主那里,她在永宁坊,你找她寻求帮助,她定会帮助你的。”
王海帮了她这么多,她也想帮帮王海。
“多谢娘娘好意,实在是老奴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伺候了一辈子圣上,也是时候该死了,如今病痛缠身,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娘娘不必记挂老奴。”
叶云锦觉得不忍心,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王海打断。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娘娘快些回去吧,可千万别让人看到什么。”
叶云锦只能是作罢。
眼下留给她的路引和身份证明已经是最后的稻草,绝对不能出事。
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凤仪宫。
她将此物包裹的那些破布去掉,取出分成了两半,换成了自己月事布上用的布料,包裹起来,与那些月事布放在一起。
月事布是走到哪里都要带上的东西,而且,这里不会有人丧心病狂地去翻找。
本就是清一色的白布,她再将这裹着月事布的纸张放进去,再把口子缝好,便是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碧桃,剩下的这一半你拿着,你收好,以后会用得到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来,以防生变故。
二来,也是给碧桃一条活路。
碧桃明白叶云锦的意思,没有推脱,收了起来。
叶云锦坐在窗柩前面,暗自出神。
为了确保齐修言不找到她,齐川真的很用心的在防备,给她准备了各种身份了去往各地的路引,还有一些没有填去处和名字,但是却盖上了官印的。
有了这些东西,只要她出了宫,齐修言就算是天南海北都别想找到她。
她心里有些激动。
终于,她总算是能够逃离了。
她不用去做这笼中鸟,也能像忆安公主一样,追求自己的自由。
自由自在,远走高飞。
这天晚上,叶云锦激动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等到翌日天亮时,她才将自己激动的心情完完全全压下去,确保自己不露出一丝端倪。
——
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暖洋洋的日头洒下来,好似是秋日一般。
“碧桃,你将我那画纸找出,搬到院子里。”
今日天热,叶云锦没有穿大氅,只是披了一件白底绿萼梅披风,头上簪着一根白玉簪,将青丝随意挽起,衬得她整个人都很清淡。
她坐在院子地下的梧桐树下,坐在铺着软垫的石凳上,面前是画板,此刻正提笔往画纸上一笔一笔勾勒。
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随着她抬笔的动作一晃一晃。
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面前铺展的画纸,一笔笔浮现出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