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问是个通透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小女敬遵娘娘旨意。”
从凤栖宫离开后,叶素问并未急着出宫,而是改道去了一趟太医院。
“见过张院使。”叶素问礼貌的朝太医院使张德正俯身行礼。
张德正点头接应了一声,道:“叶姑娘不必多礼,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还是说说找老夫我所为何事吧。”
“一则谢过张院使日前的帮扶,二则,有桩事情想问您打听。”叶素问站直了身子,开门见山。
张德正闻言,却笑了开来,“一来当日是许将军找的老夫,老夫是承了许将军的情,二来,老夫从叶姑娘身上也收获良多,叶姑娘实在不必如此客气。至于你想打听的事儿,你先细细道来,老夫才知道是否能为你解惑。”
“小女受命要为晟王殿下请平安脉,但小女从前与师父就居山中,对晟王殿下的情况知之甚少,遂想跟您打听打听殿下的身子情况。”
在宫中做事的,哪个不是人精?
尤其似张德正这般,在太医院做事,还居高位的。
必定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不见兔子不撒鹰。
张德正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目光闪烁,“晟王殿下一向身体康健,只是两年前不幸坠马,自此双·腿便落下残疾,不·良于行。”
“张院使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您若不方便说,大可直言,我亦不会为难您。”叶素问面上不悲不喜,一双眼睛却深深地凝望着张德正,仿佛能透过他的躯体,洞悉灵魂深处的隐秘想法。
张德正尴尬的牵了牵嘴角,“叶姑娘既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
“听闻晟王殿下是个心系百姓的宽厚之人,小女也无别的想法,只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治好他,使他能重拾往日的风采,为百姓造福。娘娘说是让小女请平安脉,但她真正的打算,我以为不必我说,张院使亦能明了。”
叶素问适时止住话头,发觉张德正神色有那么一瞬的怔忡,她才继续道:“机会只有一次,我知张院使您是个正直之人,否则当日殿前便不会为小女仗义执言,正是因此,小女今日才舔着脸,希望您能再帮小女一次,也帮晟王殿下一下。”
张德正愣了愣,半晌他才意识到叶素问所谓的殿前仗义执言,是说当日她殿前要和离,皇后使他给叶素问验伤的事。
皇宫是个大染缸,到处都是腌臜事儿,他若是个正直的人,恐怕活不到今日。
彼时会实话实说,不过是惊艳于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打心眼儿里觉得齐王做的不地道,是气愤之下的一时冲动。
而今回想起来,他甚至会觉得不可思议。
同时,叶素问这番话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站在了齐王的对立面,如今太子无能,晟王腿残,皇帝虽捡回了一条命,可这身体又撑得了多久?
他或许该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