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冰冷的盯着叶素问,仿佛草丛中的毒蛇,盯着相中的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齐王是她嫡子,算起来叶素问当是她嫡亲的儿媳妇。
在此之前她也见过叶素问几次,从前只觉得是个软弱老实又不起眼的傻丫头,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她却感觉自己像是从未认识过叶素问。
叶素问却不疾不徐道:“若与齐王大婚的是小女,那小女此时便该在齐王府与齐王鸳鸯交颈,而非在此处了。”
话落,她淡淡的朝皇后望过去一眼,“小女要给陛下施针了。”
皇后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尽管窝了一肚子的火,却还是理智的噤声不语。
叶素问让宫人把皇帝扶了起来,旋即行云流水的在皇帝的各大要穴施针,仿佛这一套针法已在她心中演练了无数遍,提插捻转,下针如有神,手法之精妙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须臾,皇帝便吐出一口黑血,人虽未清醒,但看上去神情安详,似病痛已减轻了许多。
“陛下如何了?”皇后急切的问道。
叶素问却不忙着回答,反而从容的收起银针,随后朝太医院使眼神示意。
张院使会意的上前,一番望闻问切后,欣喜道:“脉浮数而气息平稳,口唇色淡粉,已大好,齐王妃着实深藏不露!”
“当真?”皇后喜不自胜,心里叨叨着:“老天保佑,祖宗显灵。”
叶素问却不悲不喜,只公事公办的提醒皇后,“陛下已然好转,娘娘是否该兑现与小女的承诺了。”
皇后遂收起满心欢喜,她端起皇后的架子,沉声道:“本宫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先待陛下醒来罢。”
恰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水……咳咳……水……”
皇帝醒了?
皇后先是愣了愣,旋即吩咐宫女拿水。
“除了要喝水陛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皇后关切的问道。
回应她的,是皇帝时起时落的咳嗽声。
“陛下尚虚弱,需要休息。”叶素问就事论事,一双清澈的眸子却定定的盯着皇后。
皇后身份尊贵,摄于她的威严,常人甚至不敢直视她,冷不丁被叶素问盯着瞧,皇后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本宫答应了的事,便不会反悔。但听你方才的意思,白日里与齐王成婚的不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叶素问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她早已想好了对策,就怕皇后不提这茬。
“白日里临上花轿前小女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关在衣柜中,晚间才醒,有额头上的伤为证。听师父说齐王已与人行礼成婚,小女自觉虽有陛下指婚在前,如今也名不正言不顺,不若与殿下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请娘娘成全。”
叶素问说着便把头上包扎的布条拆掉,露出已经干涸的伤口,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