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忖,杜光庭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中敲木鱼一样不停地点着:“粽子……粽子……粽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丝兴奋兀自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溥贤的尸体被包裹起来,藏在了里面。”
石静霞重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我刚才看了,这些包裹物表面的奇特纹路,与荷叶上的纹理一模一样。”
狗剩闻言,眼珠子“提溜”一转,心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轻轻唤了一声:“祖爷!”
然而,杜光庭似乎并未听见。
狗剩鼓起勇气,声音提高了几分,再次喊道:“祖爷!”
杜光庭回过头,眉头微皱:“你有何事?”
狗剩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满脸堆笑说道:“祖爷,是我,是我先……想到的。”
杜光庭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行了,我记你一功。”
狗剩如临大赦,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方才,他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打断了石静霞的话,此刻石静霞又悠然续上。
“荷叶紧密相连,一如那矢志不渝的誓言,古人临别,常以荷叶为信物,期盼着有朝一日重逢,再者,荷叶茂盛,子孙繁衍,既寓意着家国昌盛,又象征着生命的绵延不绝。”
石静霞微微一顿,一语概括了自己的观点,继续说道:“八郎,你看,这些荷叶的寓意,与戒空大师当年的心境是何等的相似,表达着对溥贤重生的坚守与期待,对大清王朝延续的渴望与祈愿,因此,我们……”
这些年来,石静霞的心中沉淀了无数未诉的委屈与冷眼。
每当回忆起丈夫为了她默默付出的那些艰辛岁月,她的内心便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又想到未来儿子天天将陪伴在侧,那份温暖的期待让她眼眶微热。而黄龙丹的追寻之路,更是充满了波折与不易。
此刻,石静霞的心中五味杂陈,鼻子一酸,竟是一时语凝噎,难以继续诉说下去。
杜光庭温言安慰道:“小静,曙光就在前方,我们应该心怀欢喜才对。”
石静霞微微启唇,轻轻应了声:“嗯。”
狗剩麻利地摘下几片宽大的荷叶,层层叠加,细心地铺展在地面上,抬头对把式李说:“李爷,别捧着了,怪累的,放这里。
把式李弯腰将东西放下,摇头苦笑:“狗剩,你小子的是真贱啊。”
狗剩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回应:“李爷,您说对了,要不我这名字怎么叫狗剩呢,就是天生的贱命一条。”
把式李骂道:“驴日的货。”
杜光庭站起身来,吩咐左右,立刻点灯上供,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须臾,黑衣人便摆上了一个香炉,两个鎏金的莲花烛台分列两边。
点燃白蜡之后,黑衣人又燃起三根焚香,轻轻晃动两下,双手捧着往前一送,毕恭毕敬地说道:“祖爷,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