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家离这里不远,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面。
有了那二两军饷,一家人的确可以过日子了,但也是节俭度日。
“那……那就是我家!”子衿指着一座茅屋,兴奋地大喊。
我远远望过去,那茅草屋虽简陋,主人家还用木头围了个小院儿,一男一女正在那小院儿里干着活儿,应该就是子衿的爹娘了。
看到爹娘,子衿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又夹了一下马肚子,飞快地跑了过去。
子衿的爹娘也瞧见了他,赶紧哈哈笑着迎出来,嘴里一边喊着:“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我瞧着,竟有些羡慕。
若我也有这样一双父母,见到我便欢喜,将我当成家里的宝贝疼爱,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些,总归也是幸福的。
我们一行人也下了马,子衿的父母正好迎上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抱,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儿子左臂的位置,竟然是空荡荡的。
子衿母亲震惊地放开了他,不敢相信地拉起他那空荡荡的袖管,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化作悲痛、心疼。
“儿子……”母亲开口已是哽咽,“你……你……”
话还没说完一句,便早已泣不成声。
父亲亦是紧紧抓着儿子空荡荡的袖管,憋着眼泪,一下又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爹……娘,”见父母如此,子衿也哽咽着抹了把眼泪,“儿子没事的,儿子这是光荣负伤,将军说了,我是大英雄!”
“娘不要你做什么大英雄!”母亲又紧紧将他抱住,“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
我瞧着,也忍不住流了泪,我的阿娘,也不希望我学什么匕首、毒药……她应当也和子衿的母亲一样,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吧。
可我终究,不能如阿娘所愿。
“好了娘,”子衿笑着劝她,“你看,儿子现在不就是平平安安的吗?我真的没事。将军他们还特意来送我了。”
夫妻俩一直沉浸在和儿子相逢的喜悦,和对儿子失去胳膊的悲痛中,这才发觉后面还有人,一听说是将军,夫妻俩赶紧擦了眼泪,让子衿带人进来。
子衿转身时,又抹了一把眼泪。
他忙将我们带了进去,一一介绍道:“爹,娘,这就是我们将军,统领着几十万人马的大将军。将军说了,我是个大英雄,是要受功勋的。”
夫妻俩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点头:“好……好……”
子衿又介绍我:“这是我们将军夫人……”
话没说完,夫妻俩便脸色一变,像见鬼了一般盯着我。
子衿也发现了,伸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道:“爹,娘?”
“儿啊……”子衿母亲擦了擦眼泪,拉着子衿的右手,将他拉到了一边去,窃窃私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子衿父亲则在这边陪着笑:“我给各位倒杯茶。”
说着,便去倒茶了。
我虽不知子衿的母亲同他说了些什么,但一听到子衿那句“娘!夫人她不是这样的!”我心里立刻明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