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决定为了娘亲留下,那这日子我便要好生过。
只是没了初入王府时那般心境,如今我待人接物,也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世子妃仍不待见我,我便隔三岔五去她院子面前拜拜便走,跟上坟无甚区别。
王爷王妃事务繁忙,也不经常见我,我乐得自在。
至于世子那位身怀六甲的宠妾,仍然天天扇人巴掌,但见我还没怀上骨肉,对我脸色倒好了许多。
只是她同我说话,一向是阴阳怪气的。
“其实你那夫君就是心里明白,”她扶着腰走到我面前,“就算留下种,这王位最后还是咱们世子的,那世子留给谁呢?自然是他的长子……”
她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点头笑笑:“嫂嫂说的是。”
她见我附和,眉间一喜,又来拉着我的手:“你别看那位是太师之女,肚子不争气,还不是只能讨几年的宠?你放心,只要你跟我一条心,我以后自不会亏待你。”
我还是那句话:“嫂嫂说的是。”
她亏不亏待我又有何用?我和萧浮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春闱将近之时,我听闻侍郎府又有了喜事,我那位长姐,要与礼部尚书的长子成婚了。
这才是真真的才子佳人、门当户对。
侍郎府来王府送喜帖时,也给萧浮生送了一张,我二人再不得宠,到底是双方联手的理由,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萧浮生将喜帖递到我面前时,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只瞟了那喜帖一眼,哼笑道:“怎么?是不是觉着,我爹没把我阿姐许配给你,心里不服?”
萧浮生正在倒茶的手一顿,似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我觊觎侍郎府长女?”
“她总归比我身份高,”我用手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他,“原本府里说,要与王府联姻,我想着这种好事,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我头上。后来听闻,长姐只愿嫁世子,不愿嫁二公子,我爹这才想起我这个没用的女儿,把我扔了过来。”
我虽没有用什么阴阳怪气的语调,萧浮生却仍觉得我这话刺耳,皱眉听了片刻后道:“沈归荑,你又何必话外有话?”
“我话外没话,”我抬眉看了他一眼,“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若长姐嫁给你,你当会对她,珍之重之吧。”
萧浮生突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一边转头瞧着我,一边起了身向我走来:“原来你是怪我没对你珍之重之,好,那从今日起,我必对你……”他咬了牙,一字一句道,“珍之,重之!”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却突然出手,将我打横抱起。
我心里一惊:“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对你珍之重之。”他一面说着,一面抱着我,稳步走进房中,不算温柔地将我放在床上后,欺身压了过来。
“你……”我下意识地往墙角缩,“萧浮生,你没喝酒,发什么酒疯?”
“你都说了,”萧浮生一把把我拽了过来,“我没喝酒,怎会发酒疯?我与自己妻子共赴云雨,不正是对她珍之重之吗?”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么几句话,能让他理解成这副模样。
男女间的力量本就有差,萧浮生又是长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双手如同铁钳,紧紧箍住我的腰身,他也不再听我辩驳,一个吻便堵住了我所有的话。
那日他发酒疯,我满心绝望恐惧,尚不觉得,今日才发现,萧浮生此人竟疯狂得很。也不知是不是在报复我,竟是要将我拆骨入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