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才自尽后的第二日,周鸢也死了,服毒。江姝只觉得恍惚,怎么那么多人因爱而生恨,最后又放不下对方,弄得双双离世的下场。
但她还来不及思索这么多,俞妃失踪后李天袁果然第一个找到的就是江姝,先前赐给江姝的宅子被东厂查了个底朝天,江姝也要被叫到东厂里问审。
郝儒找到她时她觉得事情不妙,既然东厂插手了就必定得动刑,被捆到东厂的后果和上一世一样。
江姝没想到皇帝会这么急于撕破脸,她虽是俞妃的亲妹妹,但若真的论起来,他无凭无据,根本没有一个能让江姝入狱的正当理由。
郝儒找到江姝时她正在自己的宅子里,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到烟雨楼,她和承影早在几天前就和烟雨楼人断了往来,如果真的有事也是在暗巷让北冥去碰头,他们两个人都尽量地避免和烟雨楼人交往。
郝儒还是那副样子,一身宦官服饰被洗得干干净净,挺直着背脊,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见到江姝后他微微颔首:“江大人,许久不见啊。”
“郝厂督。”江姝也颔首行礼,没准备和他说这些客套的话,直接问道:“郝厂督来可是为了俞妃娘娘的事?”
“自然。江大人果真聪明。”
“那郝厂督请回吧,我也不知道俞妃娘娘的去处,与其有时间来逼问我,不如花时间出宫找找。”
郝儒笑了笑,没有要走的意思,江姝也没有意外,他既然来了就一定是奉了皇帝的令,既然皇帝对她下了杀心,那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请动他的?
郝儒说道:“这俞妃娘娘究竟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但万岁爷寻妻心切,先前赵皇后的事给万岁爷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如今宫里就数俞妃娘娘最大,她若是再出事那万岁爷可就太难受了。”说到后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啊,本来万岁爷还说要升俞妃娘娘为皇后,可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万岁爷那边和我说,一定要找到俞妃的下落,等她回来了再加封。”
江姝知道他这话里话外是想说俞妃如果还在宫里就能升为皇后,实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江玉一个前朝武将的女儿,现如今江伯远也已经离世,江氏又是受皇帝怀疑的,这样的背景下没将俞妃打入冷宫已经是万幸,加封皇后——
呵,天大的笑话。
无非就是为了让江姝松口,好说出俞妃的下落,如果她真的说了,江氏仅存的血脉可能都会惨死于紫禁城。
江姝依旧不松口,但既然郝儒都这么说了,她也顺着说道:“真是可惜,如果俞妃娘娘没出事就好了,没准我还能蹭一蹭她的福气,赵皇后在世时赵大人是何等的风光,若俞妃娘娘也能登上那样的位子,那我可能也会像赵大人一样了吧?”
郝儒见纵使他怎么说她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也就不自讨没趣了,只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就要来押江姝。
承影快一步抢身站在了江姝面前,剑未出鞘,但拦住了两个小太监。
“江大人,你这个暗卫好没规矩,你可知这是在抗旨?”郝儒轻蔑地笑了一声。
承影没回头,依旧冷眼看着面前人,是动手还是不作为,他只听江姝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