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那个叫颦儿的丫头不愿意走,说是江姝这宅子总要有个人照看,承影时常不在府上,对府中事也不上手,她这些天已经摸索清楚了,能替江姝打理好这个家的。
她说得在理江姝就让她留下了。
这个颦儿和北冥说好听了是情同姐妹,说不好听了就是臭味相投。见两人厮混在一起,江姝也不说什么,因为她正烦心得很,只要两人不吵到她面前,她就不会要求她们怎么样。
那日江姝正在府上的院子里呆着,自从江氏出事以后,她相当于被软禁在了京城,皇帝那边既不给她停职,也不给她任何的事,就像完全没了她这一号人了一般,她想不明白李天袁在打什么主意,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从烟雨楼那边知道消息。
某天刑部宋元安突然找到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以为是李天袁终究还是容不住她了,要将她送进宫里问审,可宋元安来一趟竟然根本没提这一档子事,他从怀中翻出了一块牌子,江姝只觉得眼熟,登时便想起这块牌子和李木萧给她的那块很像,应该是能拼在一起的,想到这,她也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块,两块牌子一拼,果真严丝合缝。
“宋大人?”江姝想开口问,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说道:“您和燕北王是?”
宋元安意会了她的意思,答道:“这些年虽身在京城,但其实是给燕北王做事的.”他能在京中藏身这些年而不被发现,还能做到如此高位,只因他活得谨慎,就如同张渡一般,真真是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即使再亲信的人都不提起。
可如今江姝不是别人,她手中有燕北王亲手给的牌子,也是燕北王挚友家的妹妹,算是他们同一阵营的人。
“江大人放心,等事情平静,我自会想办法让你出京城。只是不知日后江大人准备怎么办?”宋元安问她。
这话也是江姝这些天来一直在想的事,既然李木萧已经将她拉到了他的阵营,那索性就在他手下做事,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是大哥的挚友,是皇帝的亲弟弟,麾下精英无数,要说篡位还不是没可能,她就当是赌了一把了,若李木萧能斗得过紫禁城那位,那她就有为江氏平反的机会,若斗不过那她也不说什么,走投无路之人没法抱怨自己的结局。
她淡然一笑,回答道:“回漠北,把家中事安顿好,找到四姐和大嫂,在漠北找个营生,三姐那边,我看看能不能把她偷换出来。”
“江大人是认真的吗?”宋元安听后只觉得荒唐,他年纪大,经历得多,江姝说的这些事也就话本子上看看还可以,若真做起来实在太难。这一点江姝其实也是知道的,在她一开始想要把三姐救出来时就是这样想的,本来想等她把父亲的罪名平了,等一切都安定了以后她再动手,谁知变故来得那样快。
她接着解释道:“我知道您觉得我说得荒唐,但眼下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试想如果您到了我这种地步,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