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松了一口气,她本就是第一次打理这种民驿,什么事都要百般考虑,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见他一走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点了点头,收回了桌子上的钥匙,说道:“客官请便。”
话音一落,那人对江容微微一颔首,随后便离开了,一时间又消失在雪夜里。
“这大半夜的,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折腾什么呢?”方仪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低声嘀咕着。
江容摇了摇头,说道:“管他呢,来者是客,横竖给钱了,探不到消息也没什么,有钱拿就已经不错了。”话虽说着,她还是将目光看向了那人离去的方向,随后转头上了楼,要把那间房收拾出来,再锁上,留着给下一次的客人住。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被送来的酒菜,菜被吃了一大半,一大坛子酒也是见底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也许旁人闻不出,但对于江容这种常年舞刀弄枪的能来说不难,这屋内酒味下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心下疑惑,往房间内走去,直到走到床铺边,那血腥味又重了几分,被褥没有半分被动过的痕迹,她拿着蜡烛凑近地面一看,只见地上正有几滴还未干涸的血珠。
那人……受伤了?
可为什么受上了不休养一晚?难道被人追杀着呢吗?
江容心下起疑,但还是将房间收拾了干净,直到她正要锁上门,目光一瞟,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块玉。
那显然是人随身佩戴之物,应该是方才那人不小心落在这的,江容把那玉拿了下去,开始是放在了掌柜的抽屉里,后来思索了一番,还是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和碧落交代道:“回头有人来找东西,你就说在我这,让他等着我。”
碧落应了,她这才跟着方仪出了门。
路上,方仪开口问道:“那最后以为客官容姑娘不觉得诡异吗?不准备打探点什么东西吗?”
江容抓着那块玉的手微微握紧,思索一番回答道:“诡异,一个契丹人出现在漠北境内,深更半夜来去匆匆,身上多半还带着伤。不是地痞流氓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方仪点了点头,很赞同她说的话:“而且看那窝囊劲儿不像是流氓,多半是后者。”
窝囊劲儿这词一出来,江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当初她让方仪来驿站,本着就是她有时候说话挺有意思的,不至于让大嫂太无聊。
她话一出口,江容也觉得好笑,心情也没有刚才那般沉闷了:“他怎么就窝囊劲儿了?”
“你看他说话那文绉绉的样儿,咱们漠北人哪有一个像他这般的。”方仪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只解释着:“要我说,漠北这块的男子都应当像肖大哥那般,容姑娘你说是不是?”
江容一听还反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二哥就不是男人了?他不是跟刚才那客人一个样儿吗?”
“那怎么一样!”方仪急忙否认,说道:“二公子那是文人风骨,那可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学士,和这边的一介武夫可是不能比的。”
“那你是说,肖鹤年是一介武夫喽?”
比起听方仪说话,她更喜欢逗方仪,怎么说算是她当年接手暗卫府带出来的第一个暗卫,自然要比别人更加亲近几分。
发现自己被江容绕进去了,方仪一跺脚,说道:“哎呀我不是这意思,反正就是,刚才那个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