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鞭子真是要了人的命,每晚江姝睡觉都找不到好的姿势,往往要折腾到后半夜才能堪堪入睡。
今日到了换药的时候,江姝没来得及找清欢换药,于是靠在了房门口,看着刚要走进自己屋子的承影,说道:“帮我换个药呗,后背的伤我碰不到。”
“……”
承影一时间无语,江姝变得让他越来越认不得了,一个一直恪守封建礼教的闺中小姐怎么会让一个男子帮她上药。
而江姝自己则是重生以后看开了,人要为自己而活,固守礼教折磨的只是自己。她好像是喜欢承影的,经历了上一世的内院争斗,她觉得比起那些豪门贵胄,或许跟一个江湖人会更开心一点,起码不会被困在深深的宅院中。
她不知道承影是什么意思,这一问也是试探了承影,也算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争取。开口之后只感觉面上一阵红,一时间不相信这竟然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见承影久久没有动静,她原本故作轻松的表情逐渐僵硬,手不自觉地扣了一下门,指甲在木门上留下了淡淡的划痕。她又强撑着脸皮,说道:“不愿意算了,我自己也可以。”
江姝垂下了脸,觉得尴尬无比,不知道明日该怎么面对他。若说之前在驿站可以说她是为了帮周鸢脱身,可是今天呢?
“哎!”承影叫了一声,随后走了过去:“药呢?”
这短短的一会儿,江姝的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听了承影的话后心下又窃喜起来。
他还是没法拒绝我的。
少女的背白皙如玉,如同羊脂膏一般,板伤和鞭伤交错在一起,触目惊心。
承影看到伤口后蹙了一下眉,她的伤之前是清欢给看的,他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伤口。
这些伤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毕竟之前受过的伤可比这个严重得多,可江姝和他不一样,他是暗卫,靠着一身武艺讨生活,她呢?她只是一个文官,受了这样的伤真是令人看了心疼。
“怎么打得那么重?”他拿起了清欢给他们拿的药瓶,用食指和中指沾上了一点,恐弄疼了江姝,又轻轻地下手,“中原不是有句话吗,怜香惜玉?”
男人的指腹因为常年习武而落下了一层茧子,在她的肌肤间游走,令她痒痒的,伤口被新的药覆上,一阵冰凉的感觉让她有点痛。
“我到希望他们别怜香惜玉,就当我是个爷们儿地罚我,别到时候又说出女子不适合为官的荒谬之谈。”江姝愤愤开口,讲出了她一直觉得不公的事。
承影一笑,调侃道:“你莫不是被人调包了?”
“怎么说?”
“漠北那边,谁家不知道江五小姐是最温顺乖巧的一个?现如今居然为天下女子打不平,不是被人调包了是什么?”
江姝趴在枕头上,目光看向床头,听了承影的话若有所思,后来又淡淡开口:“不是被人调了包,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想弥补一点遗憾。”
承影听得一头雾水,刚想问她有什么遗憾,她却突然起了身,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虽没有露出什么地方,但若隐若现的腰身还是让承影看得一下慌了神。
“那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承影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该看在哪里,支支吾吾问道:“什么做得对不对?”
“拒婚,为官,还有要为江氏正名。”
“我觉得既然是自己选的路,那就不应该再思考这些对不对的事,尽管去做便好,总归你背后有人,我断不会让你出了差错的。”
他这话说得让她安心,反正比赵玉瑾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