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从柜子里出来了,江姝这才发现她身上沾染上了不少鲜血,身上不知道是哪受伤了,衣摆下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江姝想先帮她看一下伤口,她却拒绝了,说没有大碍,江姝以为是女子对她还心有防备,于是给女孩倒了杯水,示意她喝口水再说。
“怎么回事?”江姝坐在了她对面,趁着她喝水的时候问道。
方才的情形太过紧张,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看这个女孩,此时仔细看来却发现这个女孩和她差不多的年纪,浓眉大眼生得甚是好看,面颊泛红,那是常年风雪寒霜所致,面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一道鲜血衬得她有一种英气。
这是标准的漠北人长相。
女孩咽下了一口水,缓缓说道:“我和义父本来已经逃过那群刺客的追杀了,谁知道到了冀州他们还能找到我们。”
“他们……是谁?”江姝疑惑。
女孩抿唇:“不知道。”
她闭口不提,江姝就知道这样是问不出来的,说了点别的:“你是漠北人?”
话一出,女孩脸上却突然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她蹙着眉,仔细盯着江姝看了一会儿,随后眉头逐渐舒展,问道:“你也是漠北城人?”
江姝点了点头。
“姓江?”
江姝这一下愣住了,不知道这个随手救下来的女子为什么会知道她姓江,自己也一直没对她说过,当下也仔细看了看她,眉目间确实有几分熟悉,但始终想不起她是谁。
两人四目相对,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都沉默了一会儿。江姝想得费劲,算下来她对于这个时段的记忆都快淡忘了,就连开始见到大哥二哥都要犹豫几分,何况外人。
最后还是女子先开口,声音放低了些:“我姓唐,前漠北都督副将唐怀文的女儿。”
“玉林姐?”
唐玉林点了点头。
江姝顿时惊喜:“真是你啊玉林姐?观山一战之前就没了你的消息,我以为你怎么了呢。”
“别叫我玉林姐了,那个名字容易惹祸,我现在跟了师傅的姓,姓周,叫周鸢。”
“你师傅?”
“也是我父亲的师傅,刚才为了让我能脱身……死了。”
江姝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难受,尤其在像她这样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当年唐怀文在罪状书的第一页,罪名甚至比江伯远还要严重,或许是因为他的官职不够高,替谁顶了罪,又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牺牲在战场上。
事出之后唐家男子皆被斩首,女子和孩童皆落为奴婢,而唐怀文的独女说是在观山一战之前就病死了。
江姝也知道这个事,她小时候和唐玉林要好,后来去了京城念书就与她失了联络,再回漠北以后就听说她病死了。
没想到唐玉林非但没死,还好好活着,而且正坐在自己面前,还改名叫周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