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然先是一愣,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但那些事怎么能和人说,就是父亲他也不敢说的。
“你现在招惹的可不是沈家女,而是厉王,是青甲军,若是早说,为父还好早做准备,若是迟了,等到了兖州,就回天乏术了。”
李璟然也是害怕的,就在车里给李训跪下了:“父亲,救我啊。”
“到底你做了什么!”
“户部的军饷久久不下来,儿子和兵部安排的监军偷摸地换了兵器等级。”
“你,你让谁换的?”李训脸都气变形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英勇善战的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
兵器分三六九等,平时训练的时候兵器会用差一点的,但上战场的用的那些兵器就是顶级的。
李璟然脑袋都耷拉下去了:“是岳丈大人。”
“糊涂!糊涂啊!你!”
李训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忽然他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事:“你是不是贪了?”
李璟然咬着后槽牙点点头,但又立刻回道:“可儿子只是拿了五万两,只有五万两啊。”
兵部可是带走了五六十万两,他这点银子只是渣渣。
李训抬起手,可当真要落到李璟然的脸上时,却又犹豫了。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紧紧地闭着眼睛。
车里的气氛过于凝重,李璟然跪在坚硬的木板上,任由颠簸都不敢起身。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父亲发那么大的火。
良久之后,李训才睁开眼,眼底透着宛如毒蛇一般的凶狠:“为父记得,前往兖州会有一道必经之路,路边尽是高山,山中贼匪颇多。”
“儿子明白了。”
只要沈黎和霍煜死在半道上,李家和定北侯府之间的事便就算了了。
而贪墨的事,不止不会有人再提及,他们为陛下铲除了厉王这个眼中钉,说不定还能重新回到上京城。
……
骆檀朝一想到方才沈黎动手的英姿飒爽就忍不住笑,笑的霍煜都皱眉了。
一把年纪,还没个正形。
“你说你以后可怎么办呀?”骆檀朝分外担心自己这个大侄儿,手都攀上了他的肩头,“沈黎从小在行伍之家耳濡目染,拳脚功夫厉害着,以后你家有悍妻,夫纲难振哦。”
霍煜习惯了她这胡说八道的性子,也懒得搭话。
“不过小姑娘的性子我挺喜欢的,我看你也挺喜欢的,对吧。”
“你年少时就时常往人家侯府跑,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瞧上了吧,啧,你这小子心眼儿可真多。”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那小孩儿的?”
霍煜也陷入了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她塞了梨糖到他手里,还是从她拉住他的手要给他表演大圣翻跟头,亦或者是她带着他爬树去看她精心呵护的鸟窝里的三只幼鸟……
又或者,是她说他太苦了,想护着他的时候。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早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