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吴东都吓到了,这种事能说的吗?
三个月南楚的战役明明是……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齐帝。
齐帝眯起了眼睛:“你忘了三个月前你也请过旨意去南楚吗?你还想朕再下一道让你皮开肉绽、禁足的圣旨吗?”
看来还是打的不够狠呢,不长记性。
“微臣想在临死之际,为沈黎最后做一点事。”
“她?”齐帝眼底涌出一抹杀机,但凡是想查证这件事的人,都应该斩草除根,但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她知道南楚的事?”
军饷贪墨是军饷贪墨,但南楚一战内里乾坤可不能让旁人知晓。
“定北侯父子征战多年,竟在南楚一战上战死,而毫无经验的李璟然却得了军功凯旋而归,这种落差,但凡是人都会怀疑,更何况沈黎自幼便熟读兵书。”
齐帝嗤了一声很不屑:“你倒是了解她。”
“若不查,沈黎会自己想法子查,还不如让微臣以押送李家回兖州的借口去暗中查探,一旦查出李家的确和贪墨一事有关,就由微臣将李家就地正法。如此便也可以保全户部和兵部。”
兵部上下都是齐帝自己的心腹,这些年该除掉的已经除的干干净净了。
若被南楚一战牵扯出来,少不了要弃车保帅。
齐帝呵了一声:“就地正法?”要不说成杀人灭口还要合适些。
不过霍煜这个提议甚好,足以让他心动。
既能找个借口除掉李家,斩掉三皇子的臂膀,震慑三皇子,也能将三个月南楚一战的秘密埋进李家的棺材。
只是……
霍煜他信不过。
“你一个人如何成事?”齐帝心里已经有了人选,“等秦宣洺回来,朕让他带几个锦衣卫和你一起去兖州查案。”
霍煜应了一声,也不拒绝:“臣领旨。”
“退下吧。”
“是。”
待霍煜走后,吴东才问:“南镇抚司的秦副指挥使和厉王之前势成水火,这一次他们两人会不会在路上就打起来?”
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霍煜虽然是闲散人员,但实际上却被安置在北镇抚司,专门负责查贪墨和抄家。
后来齐帝为了让他和旁人都隔绝,孤立无援,所以授意了北镇抚司的指挥使:霍煜可以什么都不干,但必须抄家。
而且抄家不允许带锦衣卫,给他品阶给他官职,却不给人,反正就是要切断霍煜的所有可能性。
让上京城的世家大族、达官显贵只要一看到霍煜,就要联想到他是个只会抄家的恶魔。
而南镇抚司工作就很单一了,不查外案,只查内案。
说的简单些,便是监督北镇抚司。
霍煜抄家抄的多了,府上自然会有些来历不明的东西,秦宣洺不止一次登门拜访将他府邸的东西带走,还上书锦衣卫指挥使,要求严惩霍煜。
要不是齐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齐帝冷冷一笑:“打起来才好,也好让朕仔细瞧瞧到底他们谁更厉害一些。”
“那自然是秦大人了,”吴东给齐帝换了一盏热茶,“到底秦大人乃武状元出身,而厉王殿下六年前犬戎一战就伤了根本,脸色那般苍白,如何能战?”
“若没有沈黎这件事,朕也差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