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的头低着，眼睛垂下，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黎青不解：“怎么了？”
“你这个年纪不正应该上学吗？”她道：“刚刚那位李老师，是二中最好的老师，只要你通过入学考试，你就可以进去学习。”
黎青顺便鼓励她：“小荷，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好好学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苏荷嗫喏了一下嘴唇，她想问的明明是为什么要让她上学？
为什么要突然对她这么好？
到底有什么企图？
如果说，在此之前苏荷还信誓旦旦地觉得黎青会把她卖掉，或是在耍着她玩。
那现在，她突然有些拿不准了。
如果只是想耍着她玩，那就不用大费周章地给她找老师，让她进二中参加考试。
可她又想不明白，黎青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她不肯相信会有善意降临在她身上，也不相信黎青会对她这么好。
就连她亲生父母，都觉得她是个拖油瓶，是个累赘，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善待她呢？
而这个人还是她所憎恨的人。
但她想问的都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不知道问出口后，黎青的想法会不会改变？
她是真的很想去上学，她很想读书。
她不敢问，怕问了希望就会破碎。
苏荷垂着眼，眼底一片阴郁。
黎青只当听不懂苏荷的疑问，她当然知道苏荷在想什么，但她也无法向苏荷解释她的态度转变，干脆装聋作哑，糊弄过去。
回去的方向，黎青路过了供销社，想到家里没纸没笔，拉着苏荷就进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什么都有，纸和笔满满当当地装在高架台上。
黎青让苏荷挑一些纸笔带回去，苏荷对上妇人认真的目光，松开紧握的拳头，手指微微颤抖地从高架台上取下两个本子，和两支笔。
纸张厚实，笔是铅笔，但笔身有金属字，看起来很贵。
苏荷故意拿了看起来很贵的纸和笔，她扭头看向黎青，目光将妇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黎青神色毫无变化，甚至觉得苏荷挑得太少了，她从架子上拿了两支圆珠笔。
“上高中，应该要用圆珠笔。”
“还有本子，两个本子怎么够，有那么多科目呢。”
她又多拿了几个本子，才去付钱。
苏荷的眼神有些恍惚，整个人都十分迷离。
陈婆子如果是装的，那装的也太好了。
她摸着厚实的本子，看黎青去付钱，又有些莫名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