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寨，瞬间寂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朝着秦十七看了过去。
疯子！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整个世界，哪有说自己该死的人？
配合着秦十七那邋遢的模样，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见整个山寨瞬间安静下来。
秦十七的双眼也渐渐迷离。
他太孤独了，他需要倾诉。
可有些事，他不能传出去，只能说给一些将死之人听。
“凡人的痛苦，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武者，是永远看不到的。”
“二十几年前，大旱绵延近千里！”
“一个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睛，想要拥抱这个世界。”
“可他看到的，是干枯的老树、无边无际的黄沙。”
“是骨瘦如柴、双眼失去光泽、漫无目的迁徙的族群！”
“他以为……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
“直到族人一个个倒在了漫天黄沙之下，再也爬不起来……”
“小孩儿曾问他的爷爷：这个世界，一直都这么残忍吗？”
“他爷爷说：这都是那些武者大老爷的手笔，那些武者大老爷想要实验一本功法秘籍的威力，然后……我们生活的地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秦十七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他死死的看向了土灵宗的长老。
“你们知道那实验的是什么功法吗？”
“那是在离火宗被无数人称赞的功法——焚天煮海！”
“他们赞扬这门功法、他们推崇这门功法，他们称呼实验这门功法的人……英雄……”
“呵呵呵呵呵！”
“一个随手杀害百万凡人的武者，居然被他们称作英雄！”
“这就是你们正道！”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
土灵宗的长老和一众弟子都如鲠在喉。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离火宗虽然不是证道魁首，但也是整个青霄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他们所行之事，本就代表着正道。
他们补全功法、实验功法的威力，那是有利于天下武者的大好事！
那实验功法威力的人，被称之为英雄完全没问题。
可是……那些遭受了无尽苦难的普通人呢？
根本就没有武者会在乎他们！
他们太渺小了！
他们的事迹，在历史的长河中，甚至翻不起一丁点的浪花……
如果不是秦十七讲起了这段故事，他们也不可能注意到那些普通人。
“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情是尽善尽美的……”
土灵宗的长老不知道是在宽慰别人，还是在宽慰自己，连着语气都显得不是那么的坚定。
秦十七嗤笑一声。
他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呢。
“武者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太过遥远，那个小孩就算有着满腔的怒火，也无可奈何。”
“饥渴，让他的思考变得简单。”
“直至一个清晨。”
“黄沙漫天，他的爷爷，他最后的一个亲人倒下了……”
说着，秦十七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记得，爷爷临死前，曾摸着他的小脑袋。
说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爷爷也不奢望他能活多久，只希望他在临死前，能吃上一顿饱饭……
土灵宗的长老沉默良久。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秦十七说的那个小孩儿，就是秦十七自己。
长老也没想到，秦十七会有这么一个悲惨的过去，他痛恨那些武者倒也说得过去了。
长老抬眸看了秦十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