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事以来,我以离家近便于上学的名义,绕过母上的反对,说服了父亲,独自搬至一所临近学院的道观栖身。母上向来威严,但父上一旦作定的决策,她虽有怨,却不再多言。故此,我便在你寓所不远的静谧之地落脚,母亲对此恐怕始终心存不满。
雪之下雪乃轻语道,话语不疾不徐,除开一开始因顾虑姐姐阳乃的事略走神,叶微尘唯有安静倾听。实则他虽嘲讽过此事,可雪之下雪乃在八谷灾祸之后的行为并无不妥,即使作为其友,他亦难挑剔。
雪之下一门应对之策直截了当,但细细思量并无大错。那次意外非司机全责,八谷亦无过失,唯一该责的或许是那位没看紧犬儿的主人。但为挽救流浪犬,八谷投身车途,导致了事故,责任纠结,世间却不乏无理之人。
世人皆袒护弱势者,雪之下雪乃明显不属此列,故此举动她并未招来同情。车辆未曾偏离行车轨则,且对方乱穿马路,即使按通常情况,撞击方应担责,但她的愧疚仍难消释。
她未驾车,未犯规,仅是遭遇横冲直撞。父母已替她承下医药费,那人伤不严重,与她不识,如今又是社团同仁,往事自然不必重提。即便八谷如今为她同僚,由比滨似是她密友。对雪之下雪乃而言,真正心存芥蒂的是身处事件漩涡中心,却不曾有发言之地。
“冒昧地问一句,雪之下,搬离家门的背后,究竟有何寓意?”
见她又沉浸于猫咪嬉戏之间,想是阳乃之事带来的压抑一消而散。
“看来我昔日的言语,竟并非无功……”
叶微尘摸摸鼻子,掩饰尴尬。雪之下雪乃并未回应,只是提问那一刻肩微颤,已足够揭示答案——她尚未寻到自我所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