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担心她赶人,他立即堵话道:“看什么,你可是答应本督要陪睡的。”
祁允薇想想,也是,反正她都跟他那个过了怕啥,而且现在黑灯瞎火的……“你点灯做什么?”
她慌张地拉起被褥。
晏翎鹤却眸色淡淡,直言两字:“脱衣。”
祁允薇立马捂紧自己,缩在被窝里一脸你不要过来的表情。
“我我我现在受了伤很疼的。”
“就是受了伤,才要脱。”
祁允薇两眼瞪得更大了,死变态。
晏翎鹤放下火折子,抬头,看她抱紧自己的模样才知她想歪了,若在平时他定会挑弄她几番,但今日……
“本督给你换药,别乱想。”
祁允薇有些不信,晏翎鹤耐声催了几次,她还是不肯,“奴婢困了,不用换药。”
晏翎鹤眉心蹙起,语气不耐,“快点,别逼本督亲自脱。”
祁允薇咬着唇,“那你不许看。”
晏翎鹤恼地无奈,“不看,怎么给你上药。”
祁允薇坚持道:“我不管,你这样我没法脱。”
晏翎鹤眉间微皱,转过身去,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了。”祁允薇轻声道。
晏翎鹤拿上药,转过身,神色微愣。
她的伤,他不是没见过,但这次确是自己没护好她。
“怎么了?”祁允薇半响不见他动,生怕他起歹心。
“没什么。”晏翎鹤声音低低地说。
他其实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但他久居高位,很少弯腰低头,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嘶。”祁允薇吃痛躲了一下。
晏翎鹤立马问:“很疼吗?”
祁允薇抱着被褥,摇了摇头,她看着昏黄的光线,和落在墙壁上的影子,一时竟有些恍惚。
她能感觉到晏翎鹤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许是怕弄疼她,每一次上药都轻柔一碰,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窗外细雨濛濛,屋内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气氛逐渐微妙。
赤裸瓷白的背,退至一半的衣衫,纤细的后颈,微颤的肌肤。
滴答,一滴雨从叶尖落下,溅起水花。
一个控制不住地走神,晏翎鹤弄疼了她。
祁允薇颤了颤身体,动作一大,没注意到拢在前面的被褥往一旁蹭开。
晏翎鹤蘸上药粉,抬眼就看见她身侧若隐若现的半圆弧度,润玉一般,晏翎鹤不由喉咙一滚,然后身体的刺痛立马传来。
今日一整天,因为祁允薇,从那个愤怒的吻,到马车上,到现在,他浑身每一处经脉都剧痛地灼烧着。
这是他隐瞒身份,做一个假太监的代价。
可凌玄丹,六十日之内,只能吃一次。
这也就意味着,每当这种时刻,他都疼痛难忍,宛如火刀割肉,虫蚁啃噬筋骨。
于是他动作粗鲁地把药粉一撒,站起身,掩饰慌张地说:“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如何撕裂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