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吃力地抵挡,方才他跟安荣缠打腹部受了伤,若强行用力,恐大出血,但谢秉丞是上面力保的人,他必须要救。
“晏督主,你杀了我近百名锦衣卫,这事可不好交代。”沈肆被他的剑压弯了腰。
晏翎鹤冷嗤一声,抬眼道:“沈抚使是要用这百名手下的命来换?”
沈肆垂眸,咬唇应了声,“是。”
晏翎鹤双眸冷冷眯起,随后加大力道,“可本督不愿换。”
沈肆用上了两只手,快坚持不住了。
没办法,他只能搬出祁允薇。
“那祁允薇呢,”此言一出,晏翎鹤略顿,他继续道,“你若真杀了谢秉丞,就不怕祁允薇记恨于你?”
沈肆见对方似是听进去了,便收回剑,望向祁允薇离开的方向,幽声道:“祁应简夫妇还在关东厂,你现在赶去解释还来得及。”
这一句话,瞬间令晏翎鹤意识到了什么,他收回冷剑,转身就走。
沈肆松一口气,刚要搀谢秉丞起身,突然飞来一把冷刀直直插入谢秉丞右腿,疼得昏迷中的他绷起了身。
回城路上。
尹拓在车厢外驭车,偶尔听见里面薛锦微的几句安慰之语,她似乎一直在反复说女子失身如何如何,她越强调,就显得越刻意。
可听半天,也没见祁允薇回嘴。
他有些听不下去了,捞开车帘子,看了眼失神的祁允薇,转脸对薛锦微说:“锦微姑娘,前面就是叠水巷了,马车进不去,你就在这里下吧。”
薛锦微颔首道了声“知道了”,回头看祁允薇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十分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等下车一看,这哪儿跟哪儿啊,才刚到北街档口,离她住的地方还隔老远。
难怪妹妹薛卿微说,督主府的仆婢没一个好货,连个侍卫都这么没规矩。
“我看你都敢跟督主叫板了,方才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马车上的尹拓说。
祁允薇闻言,没有说话,似在揣测他是不是在恶意嘲讽。
只听尹拓又道:“薛锦微也是,非要从府里跟过来,麻烦死了,一点儿不真心,还说关心你,伤口上撒盐也叫关心?”
他说着发出一声短叹,继续道:“为了保护她,我都没帮上安荣的忙,就安荣那两把刷子哪能打过沈肆……”
尹拓在车外碎碎念,莫名地让祁允薇感觉心情松了些,慢慢地竟然睡着了。
等她再睁眼,已经到了东厂高墙之内。
她下车,抬头遥望拔地而起的瞭望塔。
好高,高得让人自贬为低微的蝼蚁。
“这次要把我关哪儿?”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更多的是怅然和无奈,甚至隐隐有几分绝望。
尹拓想了想,正要回答,祁允薇倏然轻声问:“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阿爹阿娘?”
尹拓微愣,“你怎么知道他们也在?”
祁允薇抿唇,不想多答。
“那跟我来吧。”
尹拓把她关在了祁父祁母的隔壁,他本想说点什么,但祁允薇已经扑过去跟她父母说话了。
“看好他们,不要薄待。”尹拓吩咐完,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祁应简才离开。
“阿爹,阿爹……”祁允薇贴扒在铁牢栅栏边,眼泪夺眶而出。
“阿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她着急地问祝梅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