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翎鹤手上的力道加重,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本督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你除了这张漂亮的脸蛋,还会什么呢?”
绝色的凤眼寒冽刺骨,宛如深渊黑洞,不沾半点人间暖色。
祁允薇畏惧地咽了咽,涩声道:“我会,云轻舞。”
险行至此,她只能赌。
赌晏翎鹤还深爱着他那位白月光,赌他还需要她这个替身解渴。
起风了,头顶乌云离散,露出弯刀般的血弦月。
“呵。”晏翎鹤眼睑红颤,冷嗤一声,丢开她的脸。
云轻舞,祁允薇第一次主动提出跳给他看的舞,当时他暗自欣喜了好久,甚至还画了几幕下来,后来才知那是她心上人谢秉丞爱看的舞。
“好啊,那便舞。”
话音刚落,一旁落选的两个女婢立马紧跟说她们也会。
晏翎鹤扭头斜一眼,两人立即闭嘴不敢作声,他继续道:“若能把一曲舞完,即可留下。”
祁允薇暗自庆幸,她赌对了,云轻舞是晏翎鹤最爱看的舞,前世沈肆逼她学时,就说他一定会喜欢。
“谢督主开恩。”三人跪谢。
只是还未起身,便听晏翎鹤的下一句:“不过,得赤脚踩在碎瓷片上。”
晏翎鹤沉着脸,眸中有着歇斯底里的忍耐。
院内狂风骤起,拖拽月下树影,如鬼魅一般将他整个人吞进浑黑的阴影中。
薇薇,这一世,我不会强求你爱我。
但,我要你因爱错了人而痛不欲生。
东厂办事效率之快,不到半炷香堂厅里便铺好了碎瓷片。
“开始吧。”
琴音一响,几人面露犹疑。
面前杂乱一堆的碎瓷片,大小不一,高低不齐,直直露出尖锐的棱刺,一脚踩上去,必定鲜血淋漓,若把一曲舞完,恐怕脚也废了。
祁允薇两腿打抖,迟迟迈不动脚。
晏翎鹤轻轻端起茶杯,悠然静候。
他知道她怕疼。
“我、我不跳了。”其中一名女婢哭着说。
晏翎鹤抬手,示意琴师停下,他轻抿一口茶,“知难而退是好事,赏。”
另一位女婢也跟着动摇,但看祁允薇,她决定留下。
“可还要继续?”晏翎鹤轻声问,宛如冷蛇吐丝般钻入耳中。
祁允薇浑身都在发抖,她怕疼,怕得要死。
但她没有选择。
她咬牙,弯身拱手,“请督主继续。”
晏翎鹤眉间隆起,阴沉的脸上写满了不悦,正欲说话,府里来了人。
是谢秉丞。
他得知祁允薇落选后,便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谢秉丞进屋看见地上的碎瓷片,内心毫无波澜一扫而过,来前赖公公已经跟他说明了情况。
他转眼看向一旁面带惧色的祁允薇,心生不快。
这个蠢货,她怎么还杵在那儿。
动动脚就能成为随行女婢,又不会死。
他收起心中烦闷,掩去恼色,路过祁允薇时轻握她发颤的手,柔声细语地说:“薇儿别怕,我会守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