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祖母不愿查,那便作罢。”陆瑾瑜暗暗摸了摸眼角,似是委屈极了。
其实她本业没想动用人力去查,老夫人倒是会自作多情。
查她一个陆瑾梅,何须去动用东厂的精锐,可真是抬举她了。
以陆瑾梅的脑子,抽空找个独处的时间诈她一诈,便知是不是她干的。
老夫人略略松了口气,瞟了眼身后低着头的陆瑾梅,这才继续徐徐开口:“家事便不必劳烦九千岁了......”
“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日后我是要嫁与九千岁的,与督主可不正是一家人吗。”陆瑾瑜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督主若是听到了这句话,定要高兴的睡不着觉,芸娘如是想着。
老夫人却是噎住。
她不是很想和瘟神做家人。
略过了这个话题,老夫人这才再次回归正题:“无论如何,你这个县主,总也要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三日后的宴会,不如...便交由你三姐姐来办。”
陆瑾瑜轻笑:“掌家的不是二伯母吗?”
“你们姐妹之间,从前是有些龃龉,日后可不能如此了,你三姐姐过些时日为你办了这场宴,也是叫你们姐妹冰释前嫌之意。”
陆瑾瑜嘴角的弧度已然降至冰点。
冰释前嫌?
若是原本的陆瑾瑜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或许会应了老夫人今日之言。
可惜,原本的陆瑾瑜已经死了,嫁给九千岁的噩耗便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柿子专挑软的捏,原本的陆瑾瑜处处受人压迫欺辱,那种自小到大的压迫与霸凌即便不是肉体上的,也早已将她这个人从内到外打压成了个沉默寡言的木偶。
她的死虽非一人所为,却和眼前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子玉小姑娘替她去医院询问庭覆病情时,医生又何尝没有看出这个小女孩儿同样病的严重?
见陆瑾瑜不言语,老夫人还在一旁劝说。
“老夫人,我家娘子从襄都一路回来,先是受了你们的训斥,这又是跪又是站的,身子可受不住。”芸娘打断了老夫人的话,沉声开口。
芸娘早已发现陆瑾瑜神色间的异样,她本不会打断主子之间的谈话,但既然五娘子如今神色有异,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被下人打断说话,老夫人面色有些不虞。
可奈何芸娘是庭覆的人,腰间还挂着东厂的牌子。
“罢了,五娘是累了一路,既是如此,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她挥了挥手。
陆瑾瑜微微颔首,并不多言便转身离开。
只是走了没几步路,身后便传来了二夫人的声音。
“五娘,五娘留步,二伯娘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