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内侍径直瑟瑟发抖起来,跪了一地。
“九千岁...不知,不知督公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领头的首领太监是爬过来的,面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庭覆却似见惯了这幅场面似的,淡定颔首:“十七皇子何在?”
“殿下,殿下舟车劳顿,还在内室休息。”领头的太监颤巍巍开口,见庭覆仍旧不语,他才试探性开口:“督,督公若是有事,小的去将殿下请出来?”
庭覆轻笑:“不是说十七殿下重病卧床,起不来身吗。”
“啊,啊是,殿下,是还病着。”那太监擦了擦头上的汗,斟酌开口:“这不是,因着督公亲自来探,殿下这重病也好了一半了。”
陆瑾瑜笑出声:“我竟不知你还是个人参果呢,还有如此疗效,闻闻味便能让人痊愈,怕不是成唐僧肉了?”
“我若能与唐僧肉一般功效,必先割一口喂与娘子服下,叫娘子也能得永世寿命,与我同乐。”庭覆笑着开口。
吃人肉?他倒是说的不假思索。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同样都是笑着说话,可九千岁面对自己与那位娘子时,语气却是天差地别。
“殿下病着,你们这些内侍不在内侍候,反倒在外闲话,今次且饶你等一命,扣一月月俸,下不为例。”庭覆言罢,便甩袖进了内室。
无人敢反驳,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十七皇子不受宠,这些跟在身边侍候的自然也不尽心,人前装装样子也便罢了,背地里想的全都是如何谋求新生。
宫中就是如此,人人都为利益而活,捧高踩低已是常态,庭覆早已习惯。
二人沉默着走进内室,果真见一男童蜷在卧榻上瑟瑟发抖。
他用被褥将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似是冷极了的样子。
庭覆上前几步,沉声开口:“十七殿下?”
男童僵硬了一瞬,半晌后从被褥中探出了一颗发丝凌乱的脑袋:“谁?”
庭覆不语,只是皱眉盯着床榻上的幼童。
半晌后,那幼童视线逐渐清晰,待到他看清了面前所站之人究竟是谁后,才猛然瞪大眼。
“你!庭覆!?”小孩儿像是见到了鬼似得猛地往床榻内里缩了缩:“你,你要干什么!不要杀我,我......我......”
陆瑾瑜无奈:“你从前都做了什么,小孩儿这么怕你?”
“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胆子小。”庭覆很无辜。
“我不当皇帝,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活着......你,你不要过来。”小孩儿面色通红,说出的话也是语无伦次,难分逻辑。
显然是发了高烧,开始说胡话了。
庭覆轻笑:“你不想当皇帝?”
十七皇子点头:“我不当,我什么都不当,我不抢你们的东西,我只想,想活着。”
陆瑾瑜眉头也蹙了起来,这些零碎的话语,显然不是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