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却再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自己激的陆瑾瑜再做什么危险举动。
“古有奸商...想马儿跑得好,又不给马儿吃草......咳,大伯母如今的行径,与古之奸商相差不多了。”陆瑾瑜捂着脖子,咳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的:“又想我替三姐嫁太监,又连半分利益也不肯让出来。”
见陆瑾瑜将话挑明,大夫人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彼此?”
“这话说的漂亮,都是一家人,大伯母怎么不去嫁?”
这福气她不太想要。
“你!”大夫人气急,却不敢再说重话,只甩袖站起,咬牙开口:“嫁妆我会派人送来的,莫要再喊死喊生了,为了些金银之物便如此,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嘴上厌恶铜臭,背地里却霸占着不肯还。
这贬低的话信口便来,显然是从前说惯了的。
陆瑾瑜却不惯着她:“在我出嫁前的这段日子里,若是我被谁气着了恼着了,说不准啊,又要想不开了。”
气若游丝的声音里似是带着几分笑意,威胁的意味十足。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甩袖出了陆瑾瑜的院子。
找茬不成,反倒赔出去了一大笔银子。
大夫人此刻已然气的头脑发懵了。
礼部尚书府共有三房,大老爷正是礼部尚书本人,二老爷是个一心研究天文的老学究,任五品官至太史令。
而三老爷陆敬文,便是陆瑾瑜的父亲了,小姑娘母亲早年亡故,父亲新纳的续弦又是个年轻姑娘,险些要与与陆瑾瑜同岁了。
因而她与继母不过是表面关系,内里没什么交情。
“娘子,喝些水。”
方才见陆瑾瑜咳了半天,青竹看了许久,此刻人都走干净了才将温水递了过来。
陆瑾瑜扶着树站起,拍了拍衣裙上沾上的灰,接过青竹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
“父亲现在何处?”
她想理清当下的情况。
原身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记忆中对朝中局势知之甚少。
“应是在书房,老爷一早便出门去了,说是去求了三皇子,可...唉。”青竹叹了口气。
原身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忠厚人,曾在地方上任当了七八年的县官,不懂得贿赂上差。
第一回三载考绩的成绩无差无错,便一直搁置着,到前年再一次考课才被调回京,堪堪得了个从六品承议郎的官位。
说是六品,却也不过是个散官,无权无势,领一份微薄俸禄,不知何年何月能升上去。
不过如此这般的老实人,愿意为了女儿,去求自己唯一够得着的门路,也真是难为了。
“带我去父亲书房。”陆瑾瑜起身,干脆利落地出了院子,循着记忆中父亲书房的方向走。
身后青竹看了眼地上那一堆凌乱白绫,犹豫了片刻,不明所以便也只能跟上。
从前的姑娘走起路来总是低着头,一步一个脚印的,端的是一派小家碧玉之色。
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