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听到有人走近,甚至掀开她的眼皮看。
姜绒没有挣扎。
虽然她还有点力气,但是想到沈崇麟先前捏了自己一下,她也索性装下去。
“告诉他们,可以过来了。”
又是一阵嘈杂,很快有另一个声音说,“通知傅家的人,停船。”
声音渐渐远去。
姜绒小心的睁开眼皮,见到守卫已经撤出了房间。
手里也忽然落了一个东西。
她低头,是一枚圆形的小药丸。
而旁边的沈崇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姜绒吃了解药,躺了好一会才恢复。
房间还算安静,偶尔能听见轮渡的汽笛声,模模糊糊的,和冷风一起消散。
灯光逐渐暗淡,天色很快大亮起来。
直到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姜绒才重新闭上眼睛,很快进来几个人将她抬了起来。
她没敢睁眼看,继续装昏迷的表情,也不知道沈崇麟那边的情况,但她猜测着,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她感觉到自己被抬了出去,甚至出了房间,到了船舱外。
她听到有人议论声,有笑声,很是吵闹。
“沈崇麟真的就这么栽了?”其中有人质疑的声音传来。
“我亲眼看见他把饭菜吃了的,也是我亲手把药下在他的饭菜里!”那人保证道。
“他不可能这么轻敌。”另一人仍然固执的坚持。
“他都已经躺下了,你还不信,难道非要我上去踹他两脚你才肯相信?”
徐副官这时出来打圆场道:“不要吵了,船已经到了。”
另一人根本不理,“好啊,你上去踹他两脚试试,刚刚他掰断了我的胳膊,你就替我踹断他的腿。”
“好,你等着。”另一人也应了声。
姜绒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人被沈崇麟羞辱,肯定怀恨在心,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这一试探,肯定要露馅。
随着那军靴的声音越来越近,姜绒的心提了起来。
“等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徐副官意外的出言阻拦。
“怎么?你什么意思,舍不得你的旧主子?”那人问道。
“不敢。”徐副官挡住他们的去路,解释道,“我和沈崇麟有仇人尽皆知。”
他掀起衣领,露出里头狰狞的疤痕,“看见没,这就是沈崇麟打的,就是这一枪,老子现在吃饭都疼。”
徐副官扫了一眼躺在甲板上的沈崇麟,“要说恨,我比你们更恨他,我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打死他,再将他千刀万剐!
但是傅家说了,要留他一条命,也不能伤他一根头发丝。”
“这是真的?”傅督军的弟弟有些怀疑的看着另一人。
那人却有些意外的点头,“督军确实交代过。”
“为什么?”那人十分不解,“咱们和沈崇麟的仇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保他的命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能伤他?”
“督军说了,他这个人极其自爱,又极其刚烈,如果羞辱他,他说不定会鱼死网破,伤了我们倒不要紧,就怕他会咬舌自尽。”另一人解释道。
“我不羞辱,我只是踹他一脚,他又不知道。”他仍然不死心。
“你们别拦我!”他十分坚定的朝着沈崇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