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谢云祁是在京兆尹府的监牢里睁眼的。
“昭王殿下?”京兆尹徐舸穿着官袍站在他面前,头扭了九十度看着他。
昨夜他在敲门人破门而入之前,灌下了一壶酒,借着对方打扰自己休憩的理由,跟对方干了一架,又在京兆尹府的人被叫上门调解之时假装自己醉了睡了过去。
以此来制造东府着火之时他的不在场证明。
谢云祁认出了他,却故意眯着眼睛假装疑惑,“本王这是在哪里...”
“昭王殿下您可算醒来了!”徐舸扶着谢云祁坐起,“您昨日酒吃醉了,有那胆大包天的小儿挑衅您,被您打回去了,您现下是在京兆尹府...”
明明是谢云祁自己动手打的对方,这京兆尹能信口雌黄成这样。
长安百姓的父母官啊。
谢云祁挥挥手,不想和他多话,“那本王走了。”
“殿下走好!”徐舸见谢云祁不欲与他纠缠,高兴地赶忙送客。
“哦对了,昨日挑衅本王的小儿,本王不与他计较,你便把人放了吧。”谢云祁丢下这一句,扬长而去。
王府管家已经带着亲卫在京兆尹府门前候着了。
谢云祁上了马车,亲卫也跟了上来,谢云祁对他点点头,“说吧。”
“经过调查,昨夜东府的火,是从寝房内烧起来的。虽然目前没有公布死伤人员名单,但是属下亲眼见着火龙队的人从里面抬出来一大两小三具焦尸。昨日东府的下人有说,两个小皇孙夜间是和太子妃一起睡的。”
谢云祁只觉得心脏瞬间都停止了跳动。
谢景懿的那两个孩子他是见过的。
也算是可爱的。
谢景懿竟然...
亲卫也沉吟了片刻,才又继续开口,“太子殿下昨夜是午时左右回东府的,说是城郊的庄子出了点问题,白日里带着人出去处理了。太子殿下一看到院中的焦尸就崩溃了,人哭晕过去好几次。他的亲卫在书房发现了一封太子妃亲笔所书的‘罪己书’,已经交由三司了。”
罪己书?
若是昨夜他出现在东府,哪怕没有被抓住,只是被看到了,留下的大概便不是这封了吧。
而那罪己书里面的内容,应当便是大包大揽了所有萧家与北戎人做的勾当。
“宫里有什么消息?”谢云祁又问道。
“皇上昨夜听到东府失火,房内抬出三具焦尸之时,吐血晕倒了。今日晨间才醒,便诏了三司的三位大臣进宫。”
便是以此要了结这个案子的意思了。
“沈大小姐那边呢?”
“三位大臣进宫一个时辰后,也被诏入宫了,现下应当已经在勤政殿了。”
谢云祁颔首,“回府更衣,本王也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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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谢云祁和十五走后,沈觅思来想去半晌,避子汤是让林伯找药房开的,应当不会是什么没有效果的假药。
而且十五也给她诊了脉,说只是简单的脾胃不合,她的医术总没有错的。
至于月事,大概是前一段时间因为敲登闻鼓只是太过紧张,这一段又住在大理寺里,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迟了吧。
然而夜间迷迷糊糊睡过去以后,却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就像萧涵和谢景懿的第二个儿子般,小小的,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