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是冷静分析着,一边想着该用何种方式,顺利买下一半的嵩音坊,一边一针见血道:“客源流失,并非因停业的缘故,是因为同质化太过严重,少了特色。”
金元怔了一怔,我与他细细分析了这五年来,嵩音坊的主要收入构成,分析利弊,金元越听眼睛越亮。
而宋献音,没想到我就一夜的时间,居然全都看完了六七十本的账本,而且记性如此之好,居然每提出的一处问题,都带着明确的时间和事件。
眼里的惊讶,羞愧,还有不甘和一丝嫉妒,她再怎么隐藏,还是泄露了几分。
最后,借机寻了个理由,倒是自己先没脸地走了。
金元听完,拊掌大赞:“后生可畏啊。许大当家小小年纪,前途不可估量啊!”
“停业休整难免要有损失,而且我也想趁机扩大嵩音坊的规模。”我停了一下,“不过,这决定毕竟是我仓促定下的,盈亏如何,我也不知。实在不必让金老板一起承担,所以,为表歉意,我愿意买下嵩音坊另一半的经营权。”
金元到底是个老江湖了,一听也明白了。他爽朗摆手,“做生意本就有盈有亏,这点风险要是承担不住,金某人还怎么在京都混?我呀,就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风雅,嵩音坊的经营全权由许当家决定,只要许当家在此,金某人一概不会过问。”
他的意思就是,只要是我在这经营,他便只等着分红。虽有几分强压的意味,但从另一方面想,也是对我的肯定了。
姜到底是老的辣啊,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了。
金元看出我的犹疑:“其实啊,我很早就想把此处扩张,奈何老许在时,是完全不同意,如今许当家提出来,完全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啊。”
他指着窗外小河对岸的一处楼宇,又道:“那里便是我一手经营的金福楼,我去年买下了旁边的一处瓦子楼,但酒楼和瓦子完全隶属不同的行会管辖,实难结合一起,不知许当家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一边说着会全权信任我,交由我经营扩张,一边又担心我只会纸上谈兵,故意出难题来考验我。
商人果然奸猾。
他以为我不懂京都的情况,却不知,前世五年,我暗中可是将京都摸了个透。
“瓦子和酒楼,虽属不同的行会管辖,但只要缴过钱,打点过,行会便不会再管。金老板不是纠结两处如何融合一起,而是骨子里看不起瓦子,就像看不起嵩音坊卖笑人一样。”
被我直接拆穿,金元眉一挑,神色有了几分尴尬,大笑坦然承认:“那些立身正,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金某人是佩服的。我看不起的是那些心术不正,总想走旁门左道,不自尊不自爱之辈而已。”
“你说的,确实也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风花雪月之事,金某人确实不擅长,所以还望许大当家指点迷津。”
他都把姿态放这么低了,倒是真让我不好继续坚持了。而且,行会那边也需要有人维系交际,有这个合伙人在,确实方便很多。
“指点不敢当。许多事还需金老板帮忙扶持一二。”我不卑不亢,“给我三日,届时会给金老板一个满意的方案。晚辈只有一个请求,嵩音坊往后如何经营,还望金老板说话算话,全由晚辈全权负责。”
“这是自然。”